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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员在回答——问卷分析篇

来源:山东大学法学院 作者:何晓娟

为了详细收集众包骑手工作中可能涉及的劳动权益维护难点,团队制定了相关的调查问卷,深入众包骑手中开展调查走访。在问卷内容设计上,其一是通过资料查找,了解灵活就业人员劳动安全权益维护的政策依据,为问题制作夯实理论根基。其二借鉴专业书籍中问卷设计模式等相关内容,确定科学合理的设置问卷形式。最后是通过与外卖平台以及人社部门、工会组织的深入沟通,了解众包骑手现实工作中可能出现纠纷及争议的部分,设置与之相关的内容应用到问卷中。

为了更好地了解众包骑手劳动安全权益保障情况,团队设计并发放了212份调查问卷,回收了201份问卷,剔除了其中不合格的无效问卷后,获得了183份有效问卷,有效率超过了90%。由此,通过对问卷结果进行分析和归纳,就能够在整体上准确地把握当前政府及平台等相关主体对众包骑手劳动权益的保护现状。

(1)调查对象介绍

访谈调查对象,主要是从问卷调查对象中随机抽取了几名众包骑手。此外还联系了外卖配送站点工作人员、劳动仲裁院工作人员、劳动监察大队工作人员以及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进行线上或线下交流。

根据调查结果分析可以得知,在参与本次问卷调查的183人中,众包骑手的年龄层以21-40岁居多,占比高达86.9%。由此团队认为,众包骑手的年龄层整体以中青年为主。

受教育程度方面,参与问卷调查的大部分众包骑手的受教育程度都不高,他们的学历层次主要集中在高中及以下。根据问卷结果可知,大专及以下的众包骑手人数占比超过了八成。

从工作年限来看,绝大多数的众包骑手从事外卖配送行业的工作年限均不长,2年内的占七成以上,因此推断该行业流动性较大。

(2)报酬福利

收入为8000-10000元/月的众包骑手不到9%,超过1万元/月的仅有1.46%。大部分众包骑手收入在8000元/月以下,接近90%,对比上海当地平均工资10338元/月,众包骑手收入不能算高。在询问了是否劳动报酬会得到保障以后,众包骑手们大部分都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保障实际上是缺失的。除此之外,他们还表示了外卖平台的扣款制度几乎达到了苛刻的状态。虽然有个别的众包骑手向平台进行了反映,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反馈。在平台和众包骑手的博弈过程里面,众包骑手一直以来都处于弱势位置,他们的声音往往会被忽视。

(3)休息休假

工作压力超负荷。按照我国现行的标准劳动关系,劳动者一般每天工作8小时,劳动合同会约定具体的工作地点。但从现阶段的情况来看,众包骑手的工作时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保障,每天的工作时间常常是超负荷的,甚至会超过10个小时;除此以外,他们的工作地点更是没有办法集中和固定。接受问卷调查的众包骑手里面,每天工作时长在5小时以下的只有不到5%。每天工作时长在6小时以上的超过了95%,可见绝大多数员工工作时长超过了标准劳动关系所设置的标准工作时长。

工作压力超负荷的主要因素,是被算法裹挟陷入内卷工作。首先表现为对劳动形式的优化,在骑手工作中数字以劳动引导的方式渗透全过程,平台为了追求配送的最快速度与最短路程,会对骑手劳动形式进行优化,进而达到优化骑手的劳动过程的目标。当然这种优化对于资本而言可以获得消费者青睐从而扩大市场,但是却给骑手带来了高负荷的工作强度。系统会根据骑手平时的情况来进行准点率、接单率的统计,并且随之生成奖惩计划,骑手在算法对劳动形式的优化下,不得不争分夺秒高速行驶,极易造成交通隐患。

平台会对骑手送餐的每一个环节进行精确的数据计算,不仅仅平台会对骑手送餐过程进行监督,还会将这种监督权交予消费者,同时平台算法将这种监督与骑手的收入相结合。在先进的信息技术支撑下,人工智能算法虽然有着各方面的优势,然而,许多众包骑手在送餐期间对这个算法并不满意,认为后台算法的时间预测存在着诸多问题。倘若骑手想要获得好评进而增加收入,必须疲于奔命的送单,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这也是安全隐患之一。

为了刺激骑手加速接单,平台所采取的薪酬支付与传统按期支付的薪酬所不同,表现为了数字劳动报酬。这种报酬与计件工资相接近,发放的速度也与骑手任务进行相关,可视化与即刻兑现这种特点,更加会驱使骑手接单。而且平台制定了等级规则,积分月底清零,为了尽快升级,员工也会拼命接单。

这些算法特点,都让骑手在算法的奴役之下,成为了过劳的数字劳工。过度的劳累与算法裹挟下对于速度和薪酬的追求,不但会带来身体隐患,而且也会造成交通上的隐患。

众包骑手看似工作时间灵活、工作自由度高,实际仍受到平台系统的隐形管理,配送任务必须按时完成,否则会被平台进行减单处罚。而面对配送途中发生的交通意外事故,他们所能够得到的安全保障只有外卖众包APP所提供的每天3元左右的保费。

(4)安全保护

最主要的安全保护不足表现在交通安全风险大。2020年的时候,新京报专门针对众包骑手行业完成了一份《外卖骑手职业可持续发展调查报告》。通过分析里面的调查数据和相关的内容能够了解,在外卖配送员所能够遇到的风险里面,交通安全问题占据着最大的部分,占比超过了七成。因为大部分平台采取的是限时计件薪资制,所以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收入,大多数骑手都愿意接大量的订单,并且尽快地送达到客户的手中。因此,就会在很大的概率上造成外卖骑手交通安全风险。外卖平台为保证服务质量,降低超时成本,还专门设计了用户评价体系、并与骑手等级制度以及各种罚款制度相挂钩。

(5)保险

外卖平台公司在规避劳动用工风险的同时,把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将众包骑手的劳动安全权益保障责任让保险公司承担。现实中的典型案例如上海市2017年外卖员保险理赔案,在该案中,申请理赔的外卖员虽然已经购买了保险,但是仍然只有通过诉讼渠道才能主张自己的权益。

虽然无论是从企业亦或是政府的角度来看,都为众包骑手劳动安全权益提供了一些保障措施,且也取得一定的成效。但是就总体而言,作为劳动市场中的弱势群体,众包骑手所享受的劳动权益保障仍然存在缺失,各主体在协同治理方面依旧存在不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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