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拿我没办法。
我从寄人篱下的日子里逃出来了,不,准确的说,是放出来了。他们发热、乏力、干咳,严重者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对我唯恐避之不及。苍生好似股掌之中,我瞧着有趣,恍惚间觉得与我这冠冕相称,偏生出几分睥睨的势儿来。
世卫唤我COVID-19,中国人叫我新冠病毒。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我有着令人闻之色变的祖先——天花。感染天花者,满身红疹子、流脓、结痂。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俄国沙皇彼得二世皆命丧与此。直到1980年,气焰尚熄。天花因此名声大噪,成为古时死神的代名词。有了这层关系,我自然得不可一世放手大干一场。
我有条不紊的展开着我的攻势,国人染病,武汉封城,举国抗疫,都是我引以为豪的杰作。直到一个叫钟南山的中国人,狠狠地抽了我一个大嘴巴子,将我生生打懵,打得横眉瞪眼。
我想不通,03年SARS大哥威风时搅局的是他,如今横插一脚的,也是他。
从他对公众说没什么特殊情况,不要去武汉,自个知不可为而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他敢医敢言,率先指出人传人并提出相关建议,耄耋之年“挂帅出征”,救国于危难间。
但我以高传染性为傲,短短几日中国人就屡屡中招。他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不过蚍蜉撼树,我仍旧想不通。
于是有了千千万万个蚍蜉,好叫我生生世世想不通。
我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在了一张张被口罩折磨破皮的脸颊上,折射在了一双双被消毒水摧残腐蚀过的柔荑上。我知道,他们仍旧是拿我没办法的。
但我低估了中国人的韧性,万人操弓,共射我这一招。
我看到了刚值完班又匆忙随医疗队奔赴武汉的吕纪玲,看到了毅然剪去青丝毫不退缩的肖思孟,看到了身患渐冻症仍奋战最前线30余天的张定宇。我看到了不胜枚举的请战书,要叫我胆怯;我看到了数以万计的红指印,要将我封存。
招无不中。
我被中国政府各机构各部门极高的协作水平所惊动,被国家治理体系展现出强大的高效的组织、动员和整合能力所震撼,被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的显著优势所削败,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所深深折服。
我看到了设施完善的医院拔地而起,看到了自强不息的国人躬身入局,看到了泱泱华夏的脊梁傲然挺立。
我想,我看到了光。
那光灼着,要叫我这心肝脾肺都撕扯了去,燃尽我的张扬。
我在那光中,看到了四个大字,
“共克时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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