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阳光,让心飞翔
分明柳上春风眼,曾见少年人老。怆然而涕,战士军前半死生;长吁短叹,男儿本自重横行。哪料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十九世纪上半叶,意大利面对奥地利侵略者的奴役,国家几近分崩离析,分裂为众多小邦,马志尼——为国家的统一与民族的独立,忘我战斗,前仆后继。浩如烟海的革命英雄主义文学作品中,《牛虻》尽褪欢笑,言者付出泪水得以力量,读者感其悲切而省视自己得以奋进。敢于站在巨人的肩头之上,以全新的视角打量世界,以悲壮的牺牲冲击旧有的桎梏,给人以新启迪、新领悟。
《牛虻》是对人生遭际的反抗,或许结局早已注定,但明知会失败,会毁灭,也要满怀希望地去拼争,与否定生命的一切因素顽强对抗,坚定地创造与捍卫生命的尊严与意义的一种态度、一种艰苦卓绝的努力,一种百折不挠的实践。亚瑟——里瓦雷兹——牛虻在阴云密布的天空用炽热的心拨开一丝光明,洒下一片阳光,用鲜活的生命把黑暗挡在身后,为濒临绝境的生活底层不幸者们迎来一片晴空。
可曾记得那个视死亡为小学生放假回家,视刑场为怀轻松心情走进的院落的牛虻吗?和平时期更需我们协力守护先人以血的代价换回的安宁。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回首这个翩翩少年的人生轨迹,追寻他的足迹,把思想、活力注入身体,找到自己的使命,追寻独特的、属于自己存在的意义。面容清秀精致、身躯瘦弱、轮廓分明的亚瑟迈着令家人反感的轻柔步伐缓缓走来,挚爱母亲的离去使他痛苦万分,家人的厌弃鄙夷令他心碎,孤独无依时神父蒙泰尼里陪伴在他身边,开导他、关爱他、给他心的抚慰,亚瑟在命运的牵引下曾寄希望于上帝感召,慢慢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确定要现身于意大利,把她从奴役与贫穷的水深火热中拯救出的理想。机缘巧合下,他参加意大利青年党并偶遇童年挚友华伦•琼玛,那是个旨在将意大利从外邦统治下解放出来,建立一个统一自由独立的共和国组织,亚瑟热血沸腾,他对琼玛一往情深,并且他误认为自己深深敬爱的神父蒙泰尼里为自由而尽责,幻想着与神父站在同一战线把意大利从逆来顺受中拯救出,发起思想觉醒运动,用爱保卫自己,坚定斗争。
“哪怕在纯洁灵魂中一丝污痕,他都不肯轻易错过。”,蒙泰尼里安排亚瑟做最后一次忏悔省视自己的过失,亚瑟诚心诚意消除因嫉妒而油然而生的心理,并轻易地把心中的秘密讲述出,对之前恶意与狭隘的复仇心理对付自己的同志而羞愧,密探窃取情报而付诸行动实施抓捕,无意中把党内同志的信息泄露致使同伴遭受监禁与灾祸,“心中业已燃起光明之火,胸怀为同胞完成大业的志向,肩负为受压迫、受煎熬人民摆脱身上枷锁的重任,找到为之现身、通向和平的道路,努力奋斗去拯救那些暗自哭泣与忧愁的同胞们”,宪兵们接到命令、收到讯息,抓捕亚瑟,审问拘禁,亚瑟咬紧牙关不吐一言,被释放的亚瑟赶去会见地点,获知真相的琼玛惊怒之余不理会亚瑟的解释,挣脱被亚瑟攥紧的手,重重地打了亚瑟一耳光。亚瑟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迷茫,脑海中只有琼玛那张惨白、失望的脸,日光再现时,他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形影相吊、孑然一身。兄长勃尔顿因朱丽娅的唆摆与“维护家族的声誉”向亚瑟吐露蒙泰尼里是他生身父亲的真相。亚瑟难过万分,偷渡出走,布置已投水死亡的假象,并留下一张字条,“我像上帝一样地相信你,上帝是一个泥塑的偶像,我只需一锤就能把它砸个粉碎,而你,却一直用谎言欺骗我。”
多年后,历尽艰辛的亚瑟化名里瓦雷兹(牛虻)回到意大利著书立说、发表言论,成为一个出色的政治讽刺家。再遇琼玛,无意一举一动激起对往事的回忆与昨日再现的感觉,“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自己”,当未来属于自己时,要不失时机地抓住它,在目前力所能及的方面帮助别人,牛虻对旧日铭心的伤害念念不忘,对琼玛的举止“粗暴”,仍竭力为意大利而战,猛烈抨击在位的红衣主教蒙泰尼里甚至人身攻击,“可怜的小丑也有灵魂,包藏在扭曲的躯壳中,被迫做奴隶,冷得发抖、被羞辱与痛苦所窒息,孤立无援、徒唤奈何”,往日浮现的痛苦经历使他在昔日挚友琼玛前歇斯底里、几近疯狂。日渐相处使琼玛对牛虻有更深的了解,似乎更能隐隐确定他就是亚瑟。“意大利多美呀!如果一旦获得自由,那不就是人间乐园了吗?可惜!她有这样的花朵,如此湛蓝的天空,却是一个被束缚的奴隶。”两个背负痛苦的人彼此折磨,感情在痛苦中发酵,即使牛虻心中涌动着真挚的情感,仍不动声色地按捺住保持冷静,全力投入到工作中。琼玛对昔日所作所为焦虑不安、悔恨万分,总是紧闭眼睛堵紧耳朵逃避萦绕内心的幽灵,直至牛虻临行前的一封信解脱她的懊悔,为何粗暴对待琼玛,为何迟迟不肯把宿怨一笔勾销,道出自己对琼玛的爱与信赖。监狱中蒙泰尼里再次与亚瑟相认,却没选择革命与牛虻站在同一个战线,拒绝背弃那个加利利人仍期待主的宽恕。牛虻坦白对蒙泰尼里的爱,道出横渡南美的十三年中忍受嘲弄与寂寞孤独的恐惧,忍受缓慢的、折磨的、酷虐的痛苦,期待与prade(父亲)投身于光明中,可事与愿违,主教决绝地离开留下牛虻一个人孤独地躺在黑暗中哭泣。
行刑前指挥针对自己的死刑,下令枪毙自己,牛虻身中六枪,主教蒙泰尼里驾临,死一般沉寂中,牛虻用仅存的一丝气力抬起中枪的右手,推开十字架。基督的大军,上帝的追随者,烈火熊熊在其前,烈焰腾腾于其后,面前是伊甸园,身后是莽苍荒野,白色祭台上,鲜血流下来,牺牲者的躯体支离破碎、鲜血淋淋,遭受百般折磨的生命在战栗,濒死的痛苦还在颤抖,蒙泰尼里痛失自己的亲亲宝贝,悔恨不已,终迈向死亡,归于平静。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即便从理性辩证的眼光审视《牛虻》,它极具悲剧精神的价值,人永在灾难与灾难的威胁之中,但人有自己的独立意志。人的自然本能决定人将永远反抗宇宙的意志、反抗大自然的威胁、反抗强者凌弱的冰冷钢铁规则,找寻自己的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斗争是崇高的,悲剧得到民众同情与怜悯,引发思想共鸣,从而摆脱生存危机迎接黎明的曙光。现代人普遍缺少信念的皈依,过去的迷惘狭隘偏颇的平庸与现今的坚定无所畏惧相去遥遥,与时俱进,做一位历史的共创者,在自己的心中播撒阳光,让心灵游走于更广阔的天地。一路风雨,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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