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暖风轻轻吹拂,想要去到更多需要帮助的地方,十五年来从未停歇。为助力乡村教育事业发展,缓解教育资源分布不平均的现状,为乡村振兴贡献青年大学生的力量,2020年7月,随着大巴缓缓驶出写着“赤门乡”的高速口,我随闽江学院法学院暖风行动赤门分队开启了我的第二年暖风之旅。
这一次,全新的企划、超新的团队、陌生的地方。从踏进赤门中心小学的那一刻,我就在搬行李的间隙偷偷打量这个即将承载我们许多独特回忆的地方,默默道一句:“你好赤门,我们来了”。星光褪去,晨曦微亮,忙碌中,很快我们就迎来了与孩子们的初见。站在校门口看着鱼贯而入的小朋友,脸上写着兴奋或不情愿,我的心里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担忧,害怕小朋友们不适应我们的教学方式,担心队员们第一次承担老师的责任会应付不来,担忧我们哪里表现不好让这里的老师和家长们失望……
或许我的担心有些多余,初次站上讲台的大家虽然带着些许生涩,但都完成的很好。巡班的时候我在二年级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的行为举止怪异得让人很难忽视他,但无论是谁上前询问,得到的永远都是充满戒备的自我防御和一个转身离开的后脑勺。趁着这个孩子坐在地上折树枝,我尝试过去轻轻蹲在他的面前与他对话,令我惊喜的是,他开始慢慢回答我的问题。虽然每次问到关于爸爸妈妈的问题,他的沉默时间总是格外的长,最终他还是选择把家里的情况告诉我,那一刻,我很感激他对我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信任。
我们尝试过寻求校里老师的帮助,但我们的角度与立场有着些许不同,学校老师的处理方式让我们觉得治标不治本。我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一直跟着他,他在操场上寻找新的树枝,我一路上对着他喋喋不休,希望能够找到新的突破口。就在我口干舌燥被太阳晒的开始发晕的时候,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我说:“我想有人陪我玩老鹰捉小鸡”。那一瞬间,我是惊喜的,也是慌乱的,很开心他终于愿意向我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却又看向正在上课的教室和各司其职的大家,为找谁来陪他而发愁。我安抚他说去找老师们过来陪他一起玩让他先放下刚刚捡的巨大树枝以免伤到自己,他点了点头却在我转身之后拖着树枝继续向校门的方向走去,或许,他并没有相信我的话。考虑到安全问题,我选择继续跟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提出了同样的要求,而这一次,他指定了陪他玩的对象——同学们。虽然最终游戏也没有玩成,但他说出这句话时眼里的渴望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个男孩缺少的不仅是父母的陪伴,还有同龄玩伴,他做出与众不同的行为只是想要吸引大家的注意,这个男孩充满防御性的外壳下藏着一颗渴望陪伴的心。
每每想起这个孩子,我总会想,我们支教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们总说想要让乡村里的孩子看到更多课本之外的世界,培养学习兴趣与良好的学习习惯,拓宽他们的眼界,为他们的未来提供更多的选择,却忽略了,留守儿童最需要的就是陪伴。我曾问过最闹腾的暖风四班,为什么想来上课,他们的回答很直接,因为来学校可以和同学一起玩。这里的孩子大多父母都外出打工,留下他们和老人在家,平日里他们需要分担很多的家务,和朋友一起玩的时间不多。我们支教时间不长,即使我们拼命地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都告诉这些孩子们,真正能实现的或许只有十分之一,那么我们来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与暖风初遇时,我想是为了在他们小小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带着对外面的世界的憧憬,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他们良好的学习方式,为他们养成良好学习习惯助一份力,帮助他们获得更多能够在未来做出选择的资本。再遇暖风时,我认为陪伴应该与上课一样得到重视。简单的陪伴对我们来说或许只是坐在办公室门外的台阶上与孩子们聊天;是下课后在班级多逗留一会儿跟孩子们玩两局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是大课间走出凉爽的办公室和孩子们一起打球翻花绳……但对于孩子们来说,可能告诉他们的是,我们不仅是师生,更是朋友,即使生活有很多的无能为力,但这个世界依旧爱你。
师泽如光,虽微致远。十五天的时间太短太短,我们来不及给孩子们带去更多,但我们仍愿努力在这短暂的相逢中为他们带去一缕阳光,吹去一阵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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