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入画,画成千山——苏州国画颜料
——调研苏州国画颜料,感悟原生态传统文明
(东南大学艺术学院 SEU 艺梦渝舟实践团)
江南之美,在乎景中含情,情景交融。而江南人似乎对于“精致”格外热衷。无论是吃食之讲究,还是生活物品之精细,衣食住行处,无不体现出“精致”。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之美,异于传统中原的恢宏大气之美,而是更注重于“小桥流水见人家”之温婉柔情。江南的美在于自然与人合二为一。江南的艺术在此应运而生,独有一番柔情,无论是虞山琴派轻微淡远之意境,还是江南画派平淡天真之情趣,无不与自然完美融合,江南的艺术,需焚香一炉,立于流水之畔,闻蝉鸣机杼之声不绝,忽而清风一缕,飘半亩花香,如此之间,方得艺术。
(中国画作品)
苏州人总是在寻常中找寻达到极致巅峰之高度。艺术是如此,生活是如此,事事皆是如此。
《国家宝藏》中,一幅《千里江山图》惊艳世人,而其千年不变的光华色彩更是令人感慨万千。如今,苏州正有这么一位古法国画颜料的传人,以苏州人独有的精致独到登峰造极之姿,将千年不变的色彩从历史画卷中找寻出来,并继续传承千年。
《千里江山图》为中国北宋天才少年王希孟创作的青绿山水画作品,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千里江山图》出人意料地运用了大量明亮的青色来绘画,青绿山水之让世人为之痴迷千百年。除了有中国传统绘画高超技艺的方面,最重要的是其色彩虽历经千百年的岁月洗涤,依旧光华不褪,自然明媚。
《国家宝藏》第一季第一期中,《千里江山图》以其恢宏大气的构图,精巧绝伦的着色,向所有人传递着震撼与感慨。而《国家宝藏》也为观众们揭秘其色彩千年不变的秘密。其所用的颜料正是其奥秘所在。
(《千里江山图》)
中国绘画所用的颜料,在唐朝以前以使用矿物性颜料为主,唐代以后,,植物性颜料才逐渐地在绘画中得到了应用。当时的画家已经开始把矿物性和植物性颜料混合使用,矿物性和植物性的互用还产生了“间色”,增加了中国绘画色彩的丰富性。
随后,西方的颜料也随着中西经济文化的交流进入中国,如越南的藤黄、阿富汗的石青、印度的大青。唐代之后,中国画颜料的研究没有太大的发展,这与中国绘画的文人画传统和士大夫阶层的审美观有很大的关系。文人水墨画的兴起并迅速成为画坛主流,中国画开始了重气韵轻形似,重笔墨轻赋彩的倾向,认为色彩鲜艳的绘画为“庸俗”,传统的颜料逐渐退居到民间绘画领域,对颜色的态度也逐渐走向了衰落。古时画家的颜料多为自制,到清朝中期,出现了专门制售中国画颜料的江苏姜思序堂颜料铺。现在又有了专门制售锡管装的化学颜料。虽然极大地方便了画家的使用,但却使画家们失去了了解颜料的来源、制作及质感的机会。并且锡管装的化学颜料在使用之后,经过拓裱容易脱落及褪色,同时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根本无法与传统的中国画颜料相比。
整体而言,中国画的颜料大体可分为矿物性颜料、植物性颜料、金属颜料等,各种性质的颜料在绘画中所起的作用和所表现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矿物颜料的制作过程包括敲碎、磨粉、筛细、漂清、烘干,历时3个多月才能将原料制成颜料粉。矿物颜料虽然耗时长,工艺复杂,但是与普通的化学颜料相比,“经久不变、色泽清纯、多裱不脱”。
今天,随着社会的发展,有许多人工颜料也开始在中国画中使用,例如水彩和丙烯都可用于补充绘画中颜料之不足,使画面色彩达到画家所需要求的效果。还有画家研发出了一些新型的材料,他们选择许多综合性材料运用于绘画之中,如石膏粉、立得粉、沙子、涂料、纤维、玻璃,只要能使画面语言丰富的材料他们都加以利用,突破了传统绘画语言的固有框架,对中国传统颜料进行了一个全面的补充和发展。
(矿物颜料)
《千里江山图》色彩明艳璀璨,历经千年,依旧光华不减。而在现当代的工业技术的发展中,颜料的制作开始趋于工业化、化学化以及简易高效化,化学颜料的市场占有比例越来越高。而传统的矿物颜料作为一项传统原生态手工艺,其艺术价值远非化学颜料可以比拟,如今,越来越多人开始选择使用矿物颜料,不仅是对其质量的肯定,更是对传统手工艺保护与传承,对传统文化的文化自豪与认可。
矿物性颜料又称“石色”,是把天然矿石经过采集、粉碎、研磨、漂洗加工而制成的。天然矿石其色质较为稳定,历久不变色,而且色相纯美,加上它又多为结晶体矿石所制,结晶体的光泽增加了色彩的明度,覆盖力极强。
随着社会的发展,有许多人工颜料也开始在中国画中使用,例如水彩和丙烯都可用于补充绘画中颜料之不足,使画面色彩达到画家所需要求的效果。还有画家研发出了一些新型的材料,他们选择许多综合性材料运用于绘画之中,如石膏粉、立得粉、沙子、涂料、纤维、玻璃,只要能使画面语言丰富的材料他们都加以利用,突破了传统绘画语言的固有框架,对中国传统颜料进行了一个全面的补充和发展。首先要把买回来的颜料再研末一遍,用多少研多少。研磨的时候需要小心耐心,不能磨得过快,容易导致颜料温度过高而破坏其质量。
调制矿物质颜料需要用到胶矾水的,胶、矾以及水的比例要适当。一般来说,胶矾水的比例是两份胶、一份矾,分别用开水泡开,倒在一起,然后加上适当的清水。白矾研成细末才好溶化。
调好了胶矾水,磨好了矿物颜料,接下来就是调制颜料了。颜料一次不要调制太多,25度左右的室温三天左右颜料中的骨胶(含有蛋白质)就会变质发臭,之后这一份颜料便不能使用。因此一次调制3-4茶匙量的颜料比较合适。
最后,一定要注意颜料的储藏,有条件的话就密封避光保存。淡彩工笔画得颜料一定不要连续使用3天以上,因为在使用过程中的灰尘和细菌都会使颜料变质,影响作品的效果;重彩工笔画要求则不那么严格,在颜料没有失去胶力,上下完全分层前都可使用。
矿物颜料的使用方法特别,制作方法也非常特别。制作过程不仅工序复杂,而且时间极长,要求极高。如今,国画颜料已经成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国家宝藏》节目中,中央美术学院的讲师冯海涛成功临摹《千里江山图》。而对于临摹这幅画来说,除了需要高超的绘画技巧,颜料的质量也非常重要。冯敏涛先生使用的正是苏州庆安堂,仇庆年老先生制作的矿物颜料。
出生于镇江的仇庆年,年轻时来到苏州,师从姜思序堂传人薛庚耀学艺。他长期研究、制造传统中国画颜料,先后研制了不退色的霜青颜料、锦盒套装国画颜料、软管装国画颜料、高级五色印泥和古色印泥等,得到了显著成绩。
在国家宝藏的节目中,仇庆年先生介绍了国画颜料的做法。用矿石制作的颜料,色彩鲜亮,保持时间很长,千年不会掉色,千年依旧光亮如新。
然而美丽的颜料背后是数不清的艰辛。
做矿物颜料,拿到原材料之后第一步是破碎。“必须手工破碎,一边拿榔头敲,一边分拣”,如果一股脑全部放进机器里就只能出来一种颜色,而手工边破边拣才能提取出不同程度的颜色。破碎到一定程度后,就进入水磨环节。矿物粉末水,不停地磨。雌黄不算是最硬的,也要磨20天。“一直磨到水面上浮出一层油光,就算到位了”。
之后,进入漂洗分色工序。磨好的浆经历清水冲洗,去除杂质后,静置沉淀,再分出悬浮物和沉淀物,烘干后产生第一道颜色。如此反复清洗、沉淀、取色、烘干,最终可以由深到浅分出四道颜色。一种颜色的颜料,其制作过程包括敲碎、磨粉、筛细、漂清、烘干,历时3个多月才能将原料制成颜料粉。
当被问到这个技艺是否有继承人时,老先生坦言:“起先是没有的,后来吧,硬拉着儿子、女儿在跟我学。”
但如今最大的困难是,原材料越来越少,越来越难找了。仇师傅说,如果谁在哪里发现了好的原材料,一定告诉他,他一定会去找出来的。
这不仅是一门手艺,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而宝石的可贵,不仅用于镶嵌金银装饰物,更是历史的长河里,见证岁月流转,沧海桑田。
国画作品中的青绿山水之所以让世人为之痴迷千百年,除了有中国传统绘画的的高超技艺,更重要的是其中千年不朽的色彩。颜料工匠为了丰富国画颜料的色系,踏遍青山,以自然界的矿石、动植物为原材料,把自然界的色彩“封装”起来,做成颜料,调配出的颜料可千年不败。
中国画以“丹青”为名,这是因为颜色给了它精、气、神,有天然之美。传统颜色的色彩不是人造的,只是把它们从自然中借出来,再由画家返还到画中的“自然”中去,这才是真正的中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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