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团四年了,粉丝们看着我长大、懂事。他们像我的亲人,也像严厉的老师,谢谢他们让我更加从容,更有力量。”在“我心翱翔”SNH48第四届偶像年度人气总决选上,冠军鞠婧祎发表获奖感言。
“四千年第一美女”、“造梦工厂”、“面对面偶像”等标签都使得SNH48团体越炒越热。随着SNH48团体的走红,“养成系偶像”进入大众视线。
本土化的养成系偶像
养成系偶像并非中国所创,而是舶来品,从日韩引进,以仿效日本模式为主。SNH48是日本养成系偶像团体AKB48的海外姐妹团,即中国本土化的AKB48。AKB48的制作人秋元康在接受《太田出版》杂志采访时说:“我们希望让粉丝们能够亲自目睹他们从未接受任何训练的少年一步步成长为真正明星的过程。”这句话道出了养成系偶像的内含:在粉丝和自己的努力下,少年少女从素人(普通人)慢慢成长,最终蜕变成明星。
在中国,养成系偶像不止于SNH48团体,当今爆火的TFBOYS也属于养成系偶像,他们也被称为中国最成功的养成系偶像。从13、14岁的稚嫩小孩到坐拥2000多万的微博粉丝,TFBOYS完成了从素人到偶像再到明星的跨越。
TFBOYS的前经纪人黄锐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发表看法:“养成系偶像一定要足够年轻,这样粉丝们才能够在目睹偶像蜕变的过程中也体会到和他们共同成长的成就感。”此话指出了偶像与明星的不同点。与“捧上神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明星不同,养成系偶像与粉丝相互激励、共同成长。
因为养成系偶像是素人出身,与粉丝们距离较小,且注重粉丝服务,所以对粉丝来说他们更具亲和力。而已经在领域有了一定知名度和成就的明星,与粉丝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所以粉丝对其也充满敬畏之心。
正如SNH48 TEAM SII队长戴萌对粉丝所说的话:“大家一直说我是闪着光的钻石。但其实我就是一颗普通的小石头,你们才是我的光。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光芒照耀在我的身上,我永远也不会散发出光芒。”养成系偶像的成就与粉丝的努力挂钩,粉丝肩上扛着他们的未来。这也是养成系偶像不同于明星的方面。
当养成式撞上“麻烦”
“一群小孩不好好上学出来瞎吵吵啥?才十四五岁就想混迹娱乐圈?”天涯社区网友“超级赛亚人X1”对TFBOYS团体提出质疑。“人红是非多”,养成系偶像模式在不断发展、完善的同时,也显露出不少问题,引人瞩目。由于中国国情不同,重视课本知识的思想根深蒂固,大多数家长不愿让自己的小孩放弃学业而选择“生死未卜”的偶像事业。所以与日韩不同,我国更注重养成系偶像的学业问题。
即使通过了父母的把关,在精力和时间有限、承受各种压力的现实情况下,少年少女们不得不面对如何兼顾学业与梦想这一问题。放弃学业选择演艺事业,吃完青春饭后,大多数无一技之长的他们前途渺茫。所以当学业与兴趣发生冲突,他们须得从中找到平衡点,所做的选择因人而异。
尽管偶像业务繁重,TFBOYS成员王俊凯今年仍能考入北影;SNH48的鞠婧祎则选择专攻演艺事业,连霸SNH48团体第三届、第四届总选举冠军;而SNH48第二届总选举冠军赵嘉敏的天平向学习倾斜,她停止了在SNH48的一切活动,现就读于中戏表演系。
在中国的偶像市场中,有了TFBOYS和SNH48的成功案例,养成系偶像团体开始扎堆出现,都试图从中分一杯羹,比如模仿TFBOYS的YHBOYS、“整容式出道”的X-TIME。“泛滥成灾”的养成系偶像团体,令人“眼花缭乱”,“同质化”问题令人难以分清谁是谁。
同时,他们的实力也颇受外界争议,贴吧吧友“屠炉公主甄甄”对此直言:“华语音乐堕落,现在就是看脸时代,而不是有实力就行的了。”然而也有网友表示,不必过分注重实力。贴吧网友“感性的双人鱼”认为:“SNH48团体走的是养成模式,主打的是青春和颜值,江苏卫视的音乐节目《盖世英(音)雄》里面也说了这种模式并不看重唱跳视力。”
纵使养成系偶像在快速发展,但也有不少质疑之声。“相比以往电视上播的选修总决选不一样,类似SNH48这样的大型决选更像是粉丝内部的联欢,虽然有上亿的产值,但大众依旧冷漠看待。”搜狐号“影视观察家”认为类似SNH48的养成系偶像难被大众接受。
而知乎网友“Rulyn”和“窦碧梅”持反对态度:“私以为能不能得到大众的认可全看春晚,TFBOYS已经做到了,主流媒体对其也都是正面评价。他们还出演了电影电视剧综艺,这难道还不算大众吗?”
喜欢就要正能量
《南方周末》曾用一句话概括养成系偶像的培养模式:“这是一个逻辑简单的真人养成游戏:哪个女偶像受的关注多,粉丝砸的钱就越多,偶像的人气也就越高,她就越有机会成为传统意义上的明星。”
养成系偶像的培养模式等同于养成游戏,养成一方面需要偶像自身的努力,更为重要的另一方面是必须有粉丝为偶像应援、砸钱。后者的前提条件是“稳住”粉丝,即保证粉丝的粘性。这就要求了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偶像要常与粉丝进行亲密互动、建立密切关系。能与偶像近距离互动,粉丝因此有了强烈的参与感。
四川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黄思雨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千千(易烊千玺)曾对粉丝说过‘幸好有你们,幸亏有你们,让我们知道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你们的目光也一直激励着我们的前行。’粉丝作为一个整体给了他很大的力量,支持他前行。”
强烈的参与感让粉丝们认为使偶像变得更好是他们的责任。为了支持偶像,为了让其有更多商业资源、更具商业价值,粉丝们通常会“挤破头”买演唱会门票、抢购专辑、将其代言的各类产品纳入囊中,还会半夜接机、号召朋友圈为偶像投票……比如,四叶草(TFBOYS粉丝名)在TFBOYS成员生日时包下美国时代广场荧幕等为其庆生,成立各种生活服务小分队,其中“寄奶小分队”负责每天寄牛奶给经纪公司、保证他们的营养。
这些看似“疯狂”的行为背后,其实存在一个正能量循环机制:偶像的每一次成长激励着粉丝好好学习、工作,粉丝又以各种方式将获得的激励反馈给偶像。
黄思雨还表示:“从高三到大学,每当我很“咸鱼”的时候,看到努力的千千总是能让我重燃斗志、充满动力。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文字来形容的感觉。这个17岁不到的大男孩用他自己的努力带给我勇气,告诉我未来一切可期。他给了我很多,而我能给他的太少,远比不上他所带给我东西。所以啊,我也要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去支持更好的他!”
此外,粉丝们还将自己的触角伸到公益领域,试图把他们和偶像之间传递的正能量发散到社会。粉丝们以TFBOYS的名义向贫困学童捐赠715份免费午餐(3元/份),发起“源助呼吸”公益行动,并筹集善款十万余元。
“暗藏”的经济链条
2016年SNH48年度总决选前48名票数是176万票,票均成本30元,丝芭文化的收入达到5000万,较2015年第二届增长252.47%。而今年总决选前66名票数约为277万,票均成本35元,仅前66名的投票收入就近1亿。养成系偶像这一经济产业链,正在创造越来越大的经济利益。
养成系偶像运营模式的巧妙之处在于,运营者懂得先“画好一个点”,之后以点为核心辐射周边,不断壮大。每周七场剧场公演、握手会、见面会、出售电子专辑、按消费分会员等级,SNH48的经纪公司丝芭文化公司用这些方式稳定、巩固粉丝,画好点。待到粉丝群体日益壮大,运营方开始拓展影视剧和电影制作、综艺节目制作、动漫游戏开发等泛娱乐内容生产业务,以增加养成系偶像们的曝光度,这样既能增长更多粉丝,又能大力“吸金”,一箭三雕。
同时,SNH48在部分一线城市发展自己的姐妹团,将SNH48团体发展成文化品牌,巩固产业链和地位。至今已有四个姐妹团BEJ48、GNZ48、SHY48、CGK48,五个团分别位于上海、北京、广州、沈阳、重庆。
养成系偶像在我国将迎来人口红利,搜狐号“影视观察家”认为:“据2010年的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我国90到09年之间出生人口总和为3.3亿人,逐渐成为主要消费群体的90后、00后,将为偶像产业发展带来巨大市场。”
除了国内的发展,我国的养成系偶像也展现出“向外扩张”的“野心”。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版做了一篇名叫《以SNH48为代表的中国女子组合日益兴起》的深度报道。SNH48团体也顺时打造成立了国际化小分队7SENSE,体现其进军国际市场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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