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前,我对西方的宗教伦理文化和资本主义精神等知之甚少,对西方所一度推崇的理性主义精神很是疑惑,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反复思考马克斯·韦伯在书中所阐释的禁欲主义、新教伦理观念、理性资本主义精神……虽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通过查阅相关书籍和文献资料,我对书中所传达的基本观点和深层内涵有了一定的了解和体会,下面我想着重谈一谈自己对《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这本书所阐释的观点的理解,另外我还想就韦伯所赞赏的西方理性资本主义,联系我国传统儒学理念与当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简单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想通过阅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依据自己的理解简单梳理这本书的整体框架和基本内涵。
在导论中韦伯先从一些普遍的文化领域举例说明,之后从这些普遍领域延伸到对现代生活中最具决定命运的力量—资本主义,他认为资本主义并不是对财富的贪欲,反而是对这种非理性欲望的一种抑制或者至少一种理性的缓解。而韦伯想说明西方文化固有的理性主义的独特性,就必须考察其起源。他在书中说经济理性主义的形成和发展,除了理性的技术和理性的法律,也取决于人们采取某些类型的实际的理性行为时的能力与气质,即理念或精神。“各种神秘的、宗教的力量以及以他们为基础的关于责任的伦理观念,在以往一直都对行为发生着至关重要的和决定性的影响,也就是说理念或精神的凝聚会引导行为的方向”[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在这里韦伯就引出了宗教与经济的关系,并且重点是宗教观念对于经济精神的发展所产生的影响或者一种经济制度的社会精神气质。
随后在第一章中韦伯解释阐述了为什么新教徒在与经济相关的职业中占有很高的比重、为什么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同时也都特别赞成教会中的革命等问题,并且还将新教与天主教进行了对比,进而表述了人们对天主教和新教的宗教特征的歪曲理解。在第二章中,韦伯主要阐释的是资本主义精神及其发展历程,借助一段文献资料即富兰克林的话表达了资本主义经济的精神气质,通过将福格和富兰克林比较说明早期资本主义精神和现代资本主义精神的区别,并且进一步追溯了前资本主义精神,说明了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完全可以理解为理性主义整体发展的一部分,而且可以从理性主义对生活基本问题的根本立场中演绎出来。第三章主要说的是路德的“职业”概念,韦伯认为路德意义上的职业观念可以从更易于理解的教派及其思想来研究,他力图研究宗教力量在资本主义文化的形成过程中及在历史因素的相互影响中的作用,以及探讨宗教力量是否和在什么程度上影响了资本主义精神的质的形成及其在全世界的量的传播。
在第四章世俗禁欲主义的宗教基础中,韦伯就围绕教义分别研究了加尔文宗、虔信派、循道宗、浸礼宗诸派后得出结论:各禁欲主义教派获得的恩宠的具体方式不同,但都反对通过圣事、忏悔、个人的善行获得。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与自然生活方式对比,由此产生推动力,激励个人获得恩宠,并把禁欲主义融入生活中去。而到了第五章禁欲主义与资本主义精神,韦伯借用巴克斯特的例子使人们理解禁欲主义新教的基本宗教观念与它为日常经济活动所设立的准则直接按的联系,随后他又说明世俗的新教禁欲主义与自发的财产享受强烈的对抗着,并进而肯定加尔文教的重要作用,最后阐述了资本主义与新教伦理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并且毋庸置疑,这种结合促进了资本主义精神和资本主义的发展,并共同推动了西方文化和经济的演进。
其次我想重点谈一谈自己对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理解。关于“新教伦理”,首当其冲需要分析的就是它产生的背景,1517年,以马丁·路德发表的《九十五条论纲》为序幕,西欧爆发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宗教改革运动。它得到了广大农民、市民和部分封建主的拥护和响应,相继在西欧、北欧等国兴起,并产生了路德宗、加尔文宗等脱离天主教的新教,沉重打击了天主教和封建制度。而这场运动不仅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带来物质条件,更派生出所谓的资本主义精神,即勤勉、认真、节俭、诚实、精心谋划职业、谨慎的时间观念等。“在韦伯看来,宗教改革后的新教,尤其是加尔文教是产生资本主义精神的母体,新教的“天职观”和“合理论”是资本主义精神得以实现的动力”[赵剑云.浅析《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J].《现代企业教育》,2006(20):197-198]。概括来说,韦伯所说的“新教伦理”主要包含三大方面的内涵:一是以预定论为基础的天职观。新教倡导以俗世劳动作为获得上帝救赎的途径,以荣耀上帝为社会活动的绝对准则和以恪尽职守为避免为恶的手段,这些伦理观念使新兴资本主义的商业行为拥有了宗教伦理的支撑,并为资本主义发展提供了道德上的支持。二是入世禁欲主义,韦伯认为理性化的禁欲特征使教徒过上一种清醒、自知、自明的生活,上帝的监督引领着理性生活有条理地运行。书中说阐释的入世禁欲主义使得新教徒能够恪守自己的岗位和规范,并根据上帝的意愿来追求俗世中的利益。三是理性主义倾向,韦伯认为正是新教伦理中的理性主义倾向促生了近代资本主义,譬如,新教伦理将俗世劳动和上帝荣耀联系在一起,打破了世俗和神圣的界限,也赋予了劳动以神圣目的,又譬如新教伦理反对骄奢淫逸,主张积极的自我控制,这些都为西方资本主义精神的理性特征塑形。总而言之,这些理性主义伦理教导人如何以合理的方式来赚取利益,应运而生了理性的劳动、讲信用、节俭、勤奋等品质。
关于“资本主义精神”,在韦伯看来,资本主义精神不是“谋利、获取、赚钱、尽可能地赚钱”,而是一种伦理道德原则和一种内在的精神气质,更是履行宗教神圣的“天职”。他借用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话阐述“获得多多益善的金钱,但这同时又严格摈弃一切对金钱的自发享受”这种新资本主义精神。虽然原文中很难找到韦伯关于资本主义精神的确切定义,但是通过阅读可以将他所表达的意思概括为三方面:其一是营利是生活的最终目的,而不再是满足人的物质需求的手段,赚更多钱的同时也应该严格回避一切天生自然的享乐;其二是劳动是一种绝对的自身目的,是一项天职。不论一个人所从事的职业到底是什么,他都对此有责任和义务。其三是企业家精神,即创新精神,不安于现状,具有确定不移且高度发展的伦理品质以及洞若观火的远见和行动的能力。综上所述,这就是韦伯在书中所反复强调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然后我想分析一下韦伯所阐述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关系。第一,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历史关系。一方面是二者各自独立,新教伦理从属于宗教教义,是超世俗伦理;资本主义精神则是指导人们经济行动的动机和规范,是世俗伦理。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是社会文化价值体系中的两个独立因素,其结合既体现着必然性,也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精神只是在崛起之初,必须借助新教伦理的支持以战胜强大的传统主义。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宗教的根系慢慢枯萎,最终为功利主义的世俗精神所取代”。成熟的资本主义精神已不再需要宗教的支持了,这也是韦伯在书中所表达的担忧。第二,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一致性。其一是对财富的态度,新教认为财富本身没有善恶之分,关键在于财富是如何获得和如何使用的,如果通过正当手段合理谋利,并用理性约束本能、节制消费,财富能够荣耀上帝,并作为灵魂获救的象征。这种态度与资本主义精神中那种现身于经济活动、拼命工作、聚敛财富、节制享受、不断扩大投资,用财富衡量人的能力和道德的内在气质是完全一致的。其二是对时间的态度,新教不允许消极无为、空耗时间,认为时间是无价之宝,损失时间就是损失为上帝增光的机会,浪费时间在原则上是最大的罪孽,这与资本主义精神中注重效率的观念是相同的。其三是对职业活动的态度,新教伦理笃信“自助者天助之”,倡导“恪尽职守、努力工作”的敬业精神,这同资本主义精神对那些尽职勤奋、埋头于工作的劳动者的推崇也是完全一致的。第三,新教伦理为资本主义精神提供了终极价值。与传统的旧资本主义精神的不合理之处在于其终极价值的模糊——无休止地追逐利润的精神,在尘世生活范围内似乎不具有合理性。而新教所倡导的新资本主义精神的本质是基于理性主义的合理价值观,这恰恰为资本主义精神提供了终极价值,弥补了资本主义精神的缺陷。在此基础上宗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紧密结合,为资本主义精神的崛起并取代传统主义提供了强有力的条件。
最后,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用批判的、辩证的态度去阅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比如韦伯所推崇的西方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其实是在为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提供道德支撑,他在极力推崇和赞扬资本主义精神或经济伦理的优越性、独特性的同时也掩盖了其本身所固有的扩张性、残酷性。今天,我们可以看到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正在逐步失去赖以支撑它的新教伦理,享乐主义、功利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等都正在蔓延滋生。这都说明了韦伯所赞誉的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依然具有时代的局限性。
与此同时,我觉得当阅读《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结合我国传统儒学理念和当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状况,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使经典的儒家思想为我们的生产生活提供道德标尺和价值引领。单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来说,义利关系就是儒家切入经济活动的关注点,它窥见了经济活动中经济和伦理的矛盾背悖,是审慎的和有忧患意识的。除此之外,传统的儒学理念也为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提供价值引导,比如我们能够以儒家思想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文化体验,使社会成员养成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在品质和行为习惯……因此,如何更好地挖掘和倡导传统儒学的积极理念,并运用这些宝贵价值理念引领我国经济、政治等社会各个方面的发展,将成为我们今后需要探讨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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