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曾言:“不慕樽有酒,不慕琴无弦。慕君遗容利,老死此丘国。”欧阳修有言:“晋无文章,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王国维也曾言:“三代以下之诗人,无过于屈子,渊明,子美,子瞻者。”众人口中推崇备至的他,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逸洒脱?还是“五斗粟米,岂可折腰”的坚守清节?抑或是“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返”的静穆安然?诚然,那都是他。
任真肆志,固穷守节,是他。对于他而言,仕与隐一直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矛盾。他出世做官,是因为生活所迫。正如他《饮酒》十九首云:“畴昔苦长饥,投耒去学仕,将养不得节,冻馁固缠己。”他初次担任官职便因无法忍受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回归躬耕自给的农家生活,求一份淳朴与自然。虽素有才名,州府三次下令征召,他宁愿“饥食首阳薇,饮渴易水流”,也想保全自己的高节苦志。但因心中尚存报国理想,他还是一度陷入彷徨之中,数度入仕出仕,在颠沛辗转中感受着此心的折磨与痛苦。最后以“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为自己的仕途划上句号。
心有天地,独辟幽境,亦是他。“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脱离了一切功名利禄的羁绊,他终于在心中开凿出了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天地。他的隐逸不似寻常人所描绘的不食人间烟火,乃至标榜清高、不与世俗同流的模样。恰恰相反,他的隐逸是“人间可亲,田园足乐。”他没有刻意营造自己“隐逸”的隐士形象,反而主动与身边的农民、小贩、街坊邻居相亲近,去学习他们的耕田技巧与生活方式。正如《归去来兮辞》里的那句“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他既是超然外物的,却也是对人世充满热爱。
纵观他的一生,饥寒穷困,不以累心,抛掷名利,非狂非狷,只为独守拙田园,耕读以自乐,求一份平淡自得,安然若素,无外乎木心说:“有时,人生真不如一句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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