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个橘子。”橘子作为一个几乎贯穿整篇小说的词语,如我们所料,它必定是一个典型意象。在经历了一场疾病过后,珍妮特躺在床上,恍如隔世,她的母亲坐在床边,递给她一个橘子。于是“我挑出最大的那只,开始剥皮。橘皮很硬,怎么都剥不下来……最后,我总算把那层坚固的橘皮盔甲撬了下来,两只手一起用力,把橘子掰开。”这里的橘子盔甲,意指一直以来母亲、养母、牧师的教诲,层层叠叠,裹在身上,宛如枷锁。而里面的橘肉,是每个人心灵深处最难以言说、无法掩盖的欲望。几乎所有教徒都将自己的欲望用各式各样的教诲所掩藏,但那并不意味着欲望的消解,反而为人徒增枷锁。
于是宽恕在这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所谓宽恕,不是我们以为的原谅了什么,作者在这篇小说里想要表达的更多的是对于人生、对于经历的一种理解。在作者的观念中,“死掉的东西才是最诱人的。”于是对过去的那些早已淡黄褪色的记忆的理解才是真正的宽恕。也许这样的观念不会为世人所接受,所以就连梅兰妮听到之后都不禁发笑,但这正是珍妮特的人生信条,也深深地贯穿在整篇小说当中。她说“你要充分理解你要改变的对象,才能改变万物。当然也有人走火入魔,甚至篡改魔法,但那是堕落的力量,改变你所不理解的事物——这便是邪恶的真正本性。”因此,历史只会成为我们遗忘过去的借口,而小说,才能记录你的理解与宽恕。
这颗橘子,就告诉了我们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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