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目录学“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作用
目录学是关于图书分类编目的专门性学问,目录是目和录的合称。“目”的原义是人的眼睛,树木的节类似眼睛,因而树节也称“目”,书之有名类似树之有节目,所以“目”又引申为篇名或书名。“录”的原义是刻木,古代书写与刻镂是一回事,所以引申为记录或叙述,是对图书作者及其内容的简要评价。把一批书名或篇名与其说明依次编列在一起就是目录。
关于目录学及目录的作用,古往今来多有论述,其中以章学诚的“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最为有名,对于此观点,我们认为这是对中国古代目录学效用的深刻把握,其论断直指目录学的最终功用,更揭示文献研究的本质。下面将先简单论述古代对于目录学作用的认识,然后具体分析,并结合南宋郑樵《通志·艺文略》来深入把握此观点内涵,最后,简述其当代困境。
一、目录学及其作用概说
最早提及“目录学”的是宋人笔记《丞相魏公谭训》:“祖父谒王原叔,因论政事。仲至侍侧,原叔令检书史。指之曰:此儿有目录之学。”此“目录之学”应该是指对于相关的目录较为了解,并善于利用目录来查找所需要的资料。
进入清代,随着学术研究活动深入开展,以及目录学自身的进步发展,“目录学”再次被学者所明确提及,如王鸣盛说:“目录之学,得其门而入。”又说:“凡读书最切要者,目录之学。目录明,方可读书,不明终是乱读。”[1]可以判断,这里所说的主要还是对目录著作的利用,包括利用目录查检图书以及对相关的学术情况进行考察等。
清末,目录学大家姚振宗提出:“夫目录之学,津逮颇繁……故言其粗,则胪列书名,略次时代,亦不失其体裁;言其精,则六经传注之得失,诸史记载之异同,子、集之支分派别,各具渊源。版椠之古刻今雕,显有美恶,与夫纸墨优劣,字画精粗,古之人亦不废。抉奥提纲,溯源竟委,盖实有校勘之学寓乎其中,而考证之功,且递推递密至无穷尽也。”将目录学分为两个层次,其粗者不过就是按照一定的形式对书籍进行著录,而其精者,则还要在目录中对书籍的内容、版本等进行评价、记载与考证等。姚振宗这里主要是从目录编撰的角度进行说明,要求目录要更全面地对书籍予以反映。
随着目录学的进一步发展,大家对目录学的作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章学诚在《校雠通义》中明确提出目录的任务是“ 辨章学术 、考镜源流”。姚名达指出:“目录学者,将群书部次甲乙,条别异同,推阐大义,疏通伦类,将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欲人即类求书,因书究学之专门学术也。”同样是从编撰的角度进行定义,通过目录编撰“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为从事学术研究的人提供服务。
以上这些,最具特色,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就是通过目录的编撰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也就是将目录编撰当作学术研究的一种外在形式,或者说将学术研究的结果通过目录的形式来表达。郑樵的《通志·艺文略》大致就是这样的目录著作。郑樵一方面强调“类例既分,学术既明”,另一方面又将其他目录所著录的书籍分门别类著录于《艺文略》中,通过目录编撰来反映学术面貌及其发展的意图显而易见。
二、“辨章学术,考镜源流”
辨章,使昭然显明。考镜,参证借鉴。“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意思是使学术彰明较著,使源流历历可考。《校雠通义》开宗明义提出目录学的任务就是:辨章学术,考镜源流。这样章氏就把“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作为功能、价值和任务明确赋予书目和目录学。
作为章氏目录学思想的集中表述,这段文字有两层含义:一是辨考学术源流就是书目和目录学的最高目标,也是最重要的目标、功能、价值;二是书目部次条别、部次甲乙、记录经史是客观存在的,但只是达到更高目标所采用的手段,并不具独立价值。简单来说就是将各类著作按照科学、系统、辨证的原则进行分类,将各种学术派别和流派的作品、论著进行梳理分门别类,将其来龙去脉考证得像镜子一样明净透彻。其目的是使人一目了然,进而综述其学术源流,为做学问、科学研究者指明读书和查找资料的方向。
以《汉书·艺文志》为例,《汉书·艺文志·诗赋略》的序文,以三百字的篇幅,历叙赋的名义、春秋时赋诗言志的风尚、此后楚汉贤人失志之赋的兴起、汉赋的得失,及至汉武帝立乐府采歌谣的史实等,并对不同时期的诗赋以简要述评。读者研读此序文,显然有助于粗识楚汉诗赋的发展轨迹。
又如《四库全书总目·凡例》:“四部之首各冠以总序,撮述其源流正变,以挈纲领。四十三类之首亦各冠以小叙,详述其分并改隶,以析条目”。此处叙及的“源流正变”和“分并改隶”两方面的内容。大体上也就是前文所说的“辨章学术,考镜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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