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织女神话传说以曲折动人的情节和浪漫幻想的手法,描绘了牛郎织女始终不渝的爱情故事,为我们展示了牛郎与织女这一对有情人始终不渝的爱情历程。他们的故事代代被人们传颂,他们的名字家喻户晓。在流传过程中,随着时代的不同,人们从不同的方面对之加以丰富和演绎,使它由一则简单的神话变成了一个情节完整、婉转凄恻的民间故事,从而跻身于中国古代“四大传说”之列。这个传说中不仅仅表现了牛郎织女的爱情生活,更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一、体现古人的农耕信仰、桑蚕信仰和星辰信仰
首先,牵牛、织女二星的命名,体现了古人的农耕信仰和星辰信仰。我国较早地进入了农耕文明,耕和织是农耕文明的主要生产方式,而农耕的主要工具——牛在中国古代就具有了神秘力量,古人以牛作为牺牲来祭天,就是希望牛能通晓天意。在我国很早就有蚕马的神话传说,又说黄帝时嫘祖就开始养蚕了,后来采桑、养蚕、织布也就成了中国古代妇女们的专业。所以牛女故事中的织女反映古代人对桑的信仰(树木崇拜),农耕社会中的古代人把桑树看作是和生殖、不死、再生有关的神木,那么司掌这种神木的自然是和人生纺织治丝有关的女神。耕和织成为农耕文明的主要生产方式,耕和织左右着人的生存。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只能靠天吃饭,于是天便具有了无上权威。同时,古人相信万物有灵,星辰也有生命,中国历史上很早人们通过长期的星象观察,把牛郎、织女和织台等这些人间景象与天象进行对位,把两颗星星命名为牵牛、织女,并对他们进行了神话联想,想象他们是一对被天河阻隔,只能遥遥相望而不能相会的情人,于是形成了牛郎织女神话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历代文人借它来描写人间男女的爱情悲剧,而民间传颂则丰富了它的全部情节,赋予“神”以人情、人性,将“神”世俗化,进而把神话的主角“神”变成了自己身边的“人”,同时融合各个时代的思想特征、阶级意识、伦理道德等,于是神话就逐渐转化成了传说。所以人们用牵牛、织女来命名这两颗星,这正体现了古人的星辰信仰以及对赖以生存的生活手段的崇拜,体现了浓厚的民族原始心态。
牛郎织女传说体现出了古人的农耕信仰和蚕桑信仰,它是中国农耕文明的一个缩影。牛郎是农夫,织女是农妇,他们共同组织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所以牛也被神话了,成为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牛郎、织女、老牛共同构成了一幅男耕女织田园牧歌式的幸福生活图景。这使牛郎织女故事的产生和广泛流传有了深厚的文化土壤。而中国文化的实质,就是农耕文化,中国文明的本质实际上是农耕文明,农耕文化和农耕文明是中华文明的精神烙印。所以牛女故事能让人更深地感受那种农耕文明的熏陶,陶冶人们的情操,使人的心灵获得宁静。
二、农耕时代劳动人民的理想生活
牛郎织女传说以充满生活气息的情节叙述了自由婚姻、劳动度日的美好故事,反映了农耕时代劳动人民生活的理想和心态。这种人生理想主要包括两个重要内容:
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牛郎织女传说中突出表现了小家自然经济的“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希望,这是牛郎织女传说给人印象较深的一面。牛郎织女传说中给两个主人公起的名字——男的叫牛郎,女的叫织女是有意味的。牛郎父母早亡,受嫂子虐待的穷小子,只有一头耕田的老牛与他做伴。牛是他生产的主要工具,耕田、种地是他主要的谋生手段,取名牛郎就意味着他与牛的密切关系,也揭示出了他的生存方式——靠辛苦的耕田劳作来生活,这也是千百万中国农民的生活方式。织女的意象是指女性“编织”或“纺织”。取名织女,则表示她是中国古代农耕社会中“织丝的女人”中的一员,这就可以看出古代妇女的主要工作就是养蚕织丝。从牛郎织女这两个富有意味的名字中就能知道牛郎织女结合后的主要生活方式是男耕女织。牛郎的勤劳能干、吃苦耐劳,加之织女高超的织布技艺,他们经过一番努力,通过辛苦的劳动不但还清了所欠的债务,而且还有剩余。生了一儿一女,过上了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如果没有天帝王母的干涉,这种幸福的生活将会一直维持下去。牛郎是千百万中国家庭中男性的代表,而织女则是靠织布为主的千百万中国家庭中勤劳善良的女性代表,他们的结合组合成了一个男耕女织的家庭,自给自足,它正是中国封建社会时代基本家庭模式和家庭生活的缩影。传说中会这样描绘牛郎织女男耕女织、生活幸福的图景,是因为劳动人民希望自己能过上那种美满的生活,不受封建统治者的压迫和剥削娶妻生子,有儿有女,过着自给自足、自由自在的幸福美满的生活。
婚姻自主,反对干涉。在中国的封建社会,爱情与婚姻已不仅仅是当事者的个人行为,而是要在社会与家族整体利益的基础上才能成立和实现,当事人必须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门当户对等封建礼教的约束。爱情和婚姻的当事者犹如网中之鱼,已经丧失了情感的独立和行为的自由。牛郎织女相爱却不能长相厮守的爱情悲剧,正是封建社会现实生活的反映,构成牛郎织女悲剧的原因,表现为一种社会的传统力量、文化习俗和道德规范对人们自由恋爱的扼杀。牛郎只是一个穷得响叮叮的老实农民,地位卑微,而且唯的值钱物就是那头与他相依相伴的老牛,可谓一个十足的穷汉。织女则是天帝孙女,为金枝玉叶,无论容貌、财势还是地位都是牛郎可望不可即的。他们的差别是如此悬殊,而他们的结合既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门不当户不对。在统治者看来他们的婚姻是大逆不道的,是有违常理的,所以天帝知晓此事才会大怒,“立遣天神往逮织女”。天帝王母根本不管牛郎织女是否真心相爱,更不管织女的那双儿女哭得死去活来,他们只想维护他们的脸面,维护他们的统治、他们的封建常理,将牛郎织女活活拆散,可见牛郎织女的爱情悲剧正是活生生的现实的写照。劳动人民创造了牛郎织女故事的恋爱情节,目的就是表现他们的恋爱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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