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晚上都在读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正文前的简介中讲到,1950年,日本京都名胜古迹金阁寺,被年轻僧人的一把大火焚毁。三岛由纪夫根据僧人的一句独白,“我嫉妒金阁寺的美丽。”从而创作了这部小说。
既然简介这么说了,那没正式阅读前便已知道金阁寺命中注定的结局。但本来我就不是为了情节而想要阅读的。是了解到三岛由纪夫的文字十分优美,我这些年看的书几乎侧重点都不在遣词造句上,所以想换换阅读风格。
当我不断阅读这部《金阁寺》,发现作者文笔之美甚至为剧情起到了铺垫的作用。
开篇即以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讲述了主人公有严重的口吃,且面貌丑陋。第二章写道,“不知何时起,我已经把对金阁的偏执都归结为自己的丑陋。”金阁越美,主人公就越丑。主人公越丑,金阁就越美。如此极致的美与丑的对立,在如风景散文般的段落间冲冲撞撞,绝美的悲怆就跃然纸上。
主人公内心里等着金阁付之一炬的日子,做为读者,我等着主人公与金阁诀别。
本书的环境描写十分细腻,书中的金阁,每一个拐角都是美的。我很好奇三岛由纪夫是否去过金阁,还是如写《岳阳楼记》的范仲淹,未曾造访,便可了然于胸。这样想着,就觉得自己没读完整本小说,就先写感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书内讲述的日本僧侣生活,颇使我感兴趣,和中国僧人的形象相差巨大。不过,毕竟是僧侣,与佛学有关的内容也不少。小说中写日本天皇宣布投降那日,金阁寺的住持给主人公等和尚讲了南泉斩猫的故事。
南泉斩猫是禅宗的一桩公案,发生在唐代,出自《景德传灯录》卷八《池州南泉普愿禅师》。原文:师因东西两堂争猫儿,师遇之,白众曰:“大众道得即救取猫儿,道不得即斩却也。”众无对,师便斩之。赵州自外归,师举前语示之。州乃脱履安头上而出。师曰:“子若在,即救得猫儿也。”
我想三岛由纪夫写这个的用意不仅是作为小说的情节,也有他做为作者,在表达自己的情感。
小说里的住持做了一种解读,而主人公产生了怀疑,随后主人公朋友又做了一种解读,我觉得可能就是三岛由纪夫想要表达的了。“我觉得今晚讲义的精髓就在于战败的日子里丝毫不提及战败的事,而只是谈了斩猫的故事。”
在我看来,南泉的弟子因为“道不得”而不去救猫,南泉因弟子不救猫,而斩猫。弟子也罢,南泉也好,全都未能放下执念,痴迷于表象。后来的无数众生,则要参透南泉的用意,这执念成就了禅宗的难解公案。弟子不相信师父会对猫起杀意,师父则没想到众弟子竟无一人救猫。无辜的猫,成了争执的牺牲品。
这么理解下,我也不再过多思考三岛由纪夫写这些的用意了。人有时自己在想什么,可能都不清楚呢。
说起来,昨日我这个不参禅悟道的人还促成了两个不同的禅修团队进行合作。具体细节就不提了,我总是于无为处有为。而自己的鸡毛蒜皮时常把我折腾够呛。这周仅休的一天,在医院一顿奔波。后枕骨的头皮貌似因为磕了下,而发炎起包,又拍片又开药的。
要是我的各种经历能在我写作时得到光芒就好了。我甚至妒忌《金阁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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