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微博、抖音等社交媒体上,“漫画腰挑战”的话题风靡一时。参与者需模仿漫画中的动作,上半身贴地,下身置于椅子上,身体向后折叠近90度,变相展现身体柔韧性和身材完美度。然而,在一众网友跃跃欲试加入挑战行列之时,也有人对此行为发出质疑:且不论挑战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安全隐患,这种将结果与身材评价挂钩的方式是否会造成新一轮的“身材焦虑”?
回首过去这几年的网络热议话题,不难发现——相貌焦虑、学历焦虑、婚姻焦虑……处处皆焦虑。而只要留心分析其形成脉络,我们不难发现,在有既存现实问题作为潜在因子的前提下,要形成如此规模巨大且频次繁多的群体性焦虑,必然少不了其他有心人士对焦虑情绪的刻意放大并借此牟利。
那么,谁在贩卖焦虑?为何要贩卖焦虑?不妨看看这类话题的常见发起人——各大自媒体平台。像此次的“漫画腰挑战”,最早就兴起于抖音,在形成规模后迅速闯入微博,经新浪新闻和各大营销号推广后形成网络热潮。在用户纷纷投身“打卡大军”之际,平台的流量也一再攀升。“反手摸肚脐”“A4腰”“4cm手腕”等话题用词新奇又浅显易懂,极易激起民众参与热情,确实是低成本、高效益的营销妙方。
而事实上,平台除日常运营、用户充值等途径外,最大的牟利方式就是通过流量变现,换言之,流量可转化为商业价值。例如“养女案”中当事人之一鲍毓明的声明甚至公然和新浪微博开通了推广计划,只要有用户转发或评论,不论是痛斥还是声援,皆可实现流量变现,达到令人讽刺的“双赢”结果。
营造成功案例,并以个体成功作为普遍化现象进行重复刺激,是自媒体引流的惯用伎俩之一。在这种营销模式下,“他们都行为什么你不行?”“别人都能做到的事我偏偏做不到,果然是我太普通了吧”这种心理暗示油然而生,遭到打击的民众怀着补偿心理与奋勉心理进一步向他人“兜售焦虑”,从而让话题容量几番暴涨,平台赚得盆满钵盛,民众的焦虑则进一步被放大。哪怕真的有部分“天选之子”在这场焦虑竞争中占据领先地位,却又很快被卷入新一轮的“全民焦虑赛”中。
同时,从网络舆情角度分析,意见领袖是网络舆情转变为网络舆论(形成多数一致观点)的关键因素,而在此类“身材打卡秀”中,专业性意见领袖的角色往往由明星、商业性营销号等这类兼具流量和价值引导作用的群体所替代。不论本身意图如何,他们的反应态度在客观上都变相刺激了网友对该类行为的跟风。明星偶像为盈利与自身宣传赚取流量而竞相模仿的行为或许无可厚非,但作为具有舆论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对示范行为的筛选更应当审而慎之。毕竟,归根到底,一时的流量热度只是演艺生涯上的小小添头,而无论何时,用作品和实力说话才是一个艺人真正的立足之本。
只是,“身材焦虑”或许可以被避免或有效引导,那么目前仍然盛行的“学历焦虑”“教育焦虑”“养老焦虑”等等又该如何被化解呢?无风不起浪,饮水需溯源。被放大的焦虑实则都蕴含着潜在的现实因子,例如学历焦虑背后的学历贬值、教育内卷问题,养老焦虑后的社会保障体系尚待完善等问题,这些问题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也就更易引起民众的情绪反应和密切关注。因此,要善于从纷繁复杂的群体焦虑中抽丝剥茧,直面其后潜藏的深层次现实弊病,并切实采取改进措施;在舆论宣传环节,权威媒体也要发挥好守正扬清作用,密切关注舆情动向,与民众进行良性互动和及时疏导,进一步提升社会治理能力与公信力,从根本上消除焦虑。而广大民众也应警惕自媒体平台的流量话题陷阱,提升个人科学文化素质,有效抵御或抑制焦虑贩卖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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