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家庭,淳朴与爱却同等富有。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奶奶,据说连我的妈妈也没有见过她,她在我的爸爸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个典型的农村劳苦女性。妈妈还告诉我我的爷爷是在我一岁零两个月的时候去世的,所以我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同玩的小朋友们和同学们有爷爷奶奶,他们会放学来接他们,或从兜里掏出三两个硬糖,脸上是慈祥与爱。幼时的我很遗憾,我想不通为什么就我少了那么多爱我的人,这不公平。小时候还残留着些许封建思想,重男轻女思想在农村家庭中并没有消失。我妈妈在我长大了也会笑着告诉我一些爷爷的事,说爷爷也是重男轻女的,几个堂姐,姑姑完全吃不到爷爷的东西,而堂哥来了就会抓一把糖给他,关键是这些糖还是嫁出去的姑姑回来探望时买给爷爷的,听妈妈说起的时候,我却觉得爷爷重男轻女的可爱,这或许是因为我对已逝的人追却不到的想念吧。而我身为女孩却不一样,我爸爸是爷爷最小的儿子,家里已多年没有小孩,出生时爷爷也已七十岁了,妈妈说我能吃到爷爷所有的东西,他会背我去山坡上散步,摘小的野果子给我吃。我完全不记得爷爷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只能从多年后翻出的身份证中窥得一二,眼神深邃,脸部硬朗,完全不像是妈妈口中一个老爱抽烟的贫困中医形象。我能从时隔十多年的妈妈对我的言语中感受到爷爷对我的爱,我会微笑,内心却遍布遗憾。
爸爸幼时家里很穷,奶奶去世后爷爷不怎么管几个孩子,他出去号脉的钱大部分拿去抽烟了。没办法,只有身为老大的大伯伯挑起家庭的重担,出去担煤炭挣钱。他把四伯供成了老师,把几乎没有米的红薯稀饭中那跳出的少量米饭给最小的我爸爸吃。他的背是驼的,驼了大半辈子,他没有娶妻,单身了一辈子,陪伴他最多的应该是那山野里的田土和一把锄头。他想穿一辈子的中山服,但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买不到了。他对弟弟妹妹们、侄子侄女们都很好,作为侄女我也更心疼他,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以后的第一份工资不要忘了给大伯订做一套中山服。
我的外公是个退伍老兵,以前是剿匪的重机枪射手,帽子都被打掉过,外婆对此常说还好你外公长得不够高。外公内心很质朴,听外婆说过打仗时有个当官的女儿看上他了,但他没答应,说老家早已说好了亲事。我外公有战场上并未完全退却的煞气,我妈告诉我他们兄妹四个小时候老怕他了。我小时候我几乎都待在我外公家,几个孙子辈的差不多大,也有玩伴。表妹们都很怕他,但我不怎么怕,因为我外公最喜欢我。读小学时,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在赶集时能碰到外公,那么今天就有了几块钱的零花。外婆年轻的时候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我妈妈和大姨说起的时候也会带点无奈的怨。我妈说她一个星期用一角钱,比他小两岁的舅舅每个月却有好几十块,外公有退休工资,但她和大姨几乎没有新衣服穿,我妈说她还记得她初中毕业时出去打工买了第一件衣服时的开心。我听到的时候,内心也会对外婆颇有微词。但时间会逐渐治愈,我妈妈现在应该更多的是对老人的包容。
童年的大多事我已完全不能记起,印象深刻的也还有那么一些吧。小时候的我胆子很小,都一年级了,考试中途也不敢对老师说想上厕所了,嗯,最后丢脸得印象深刻。妈妈在区里打工,一周才能回家一次,所以我老喜欢往外婆家里跑,有次放学后和班上同路的小伙伴在中途一个差不多废弃的学校玩到很晚。爸爸没等到我回去,打电话问外婆也没人,六点多了我才悠悠的到外婆家,可挨了好一顿骂。我还记得我小时与外公斗地主保赢的方法,我洗牌。第一张放大鬼,隔一张放小鬼,再隔一张放2,以此推下去,把A 放完才住手,然后我第一个摸牌,可不就是我赢嘛。外公也乐得装不知道,由我开心。因家在农村,小时候还喜欢爬树,喜欢从山坡上跳下,感觉自己很厉害;还喜欢拿着个小棍作剑,把自己想成电视剧里的侠女,一边走路一边扇打着路边的野草。印象中最委屈的时候应该是和大姨家的表妹打架的时候了,表妹比我小一岁,小时候老喜欢招惹人了。我有时候会气不过还手,但我妈总是拖住我,还教训我,而大姨却不拖住表妹,只站在她旁边护住她,这个时候我老会被她再踢上重重的几脚。对此我觉得很委屈,记到现在。长大了我妈告诉我这种情况下都是会管住自己的孩子啊,我会问她为什么大姨不呢,她就跟我讲大姨快三十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孩子,得理解。可理解归理解,同样作为孩子自然想得到家长的完全呵护,委屈会减少但不会消失,所以印象深刻吧。小学时同村有两个玩伴,都比我低两个年级,在家时我们常在一起玩。可有次玩游戏时,我闭着眼睛往前抓他们,走到了坎上,他们却不提醒,就踩空掉下去了,快两米高的坎,可把我摔痛了,我现在头脑中还有我躺在地上的场景,我妈也因此让我少跟他们玩了。现在来看,他们或许是尊重游戏,却没有对伙伴的关心。值得一提的还有我小学三至六年级的班主任都是我四伯,他安排我当了班长。但我记得很清楚,每当我期末不是第一名的时候,就会有同学说我当了班长是因为班主任是我亲戚。不管是否经过重新的选举,总会有这样的声音。回想起来,常常责怪以前的自己怎么不怼回去呢,由得别人说。
说起来我的性格从小到大还是有挺大变化的。小学时的确老胆小了,从来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站起来回答问题也是满脸通红,细声细语。好像是从初中开始胆子稍微大了点,会在数学课上举手了,但也不敢去问老师问题。高中时我的其中一个同桌对我的性格影响挺大的,她是一个逗比的二次元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她呆久了被潜移默化了的,还是自己本身的性格被激发出来了,总之我的话变多了,上课就算被老师叫到也不怕了,私底下与同学们的相处也更广泛了,因此交了更多的朋友。我现在最好的一位朋友就是高中同学,恰巧她也在长沙读大学,节假日的时候我们也会约饭,或者出去玩。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会和她打电话或者见面向她倾诉,她有什么也会告诉我,我也会聆听。越长大越明白交到一个知心朋友的不易,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和包容彼此。
我记着四年级的时候,新来的语文老师让全班说出自己的梦想,有的同学说想去太空,或有的想当医生,甚至有的还说想当国家主席。而那时的我说不出来,我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只觉得老师好厉害,同学们都怕。幼时的想法是否跟现在是有点关系的呢,毕竟我现在也确实在师范大学就读。而我想当老师是在高中下定决心的,在这之前初中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老让我们当小老师上去讲题,算是培养了一个讲解思维。而高中时的数学老师让我对数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讲课风趣幽默,课堂总充满了欢声笑语。有时候真的会因为喜欢一个老师而喜欢上一门学科,我喜欢上了数学,做出一道大题会让我很有成就感,同时数学成绩也在提升,是对自己的肯定。我开始觉得以后当一个数学老师好像很不错,但现在我却与它渐行渐远了。
我好像在升学一事上都不怎么顺利。小学毕业那年,区里最好的中学恰恰停止招生一年,我便只有服从片区划分,在村里的一所中学读初中。尽管进入了尖子班,但教学质量其实并不怎么高。在初三那年的保送高中考试中我考试失利了,而以我平时的成绩来看,就读区里的最好的重点中学其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从满心自信到差两分的结果,其实打击挺大的。我没有选择次一点的学校填保送志愿,而是选择继续参加中考。这其实是有风险的,我们区中考的重点高中的志愿只能填一个,不进则掉入普高,幸而最后进了。更不顺的是高考,考试的前两天就开始重感冒,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考试前一晚还在输液,但也没有丝毫好转。考试结果自然不能让人满意,离平时水平还有很大差距。我选择了复读,以为自己这次在平时加强锻炼保证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应该会满意的吧。但最后却是两次高考都远没有平时成绩好,像是命运的安排。
我最后来到了湖南师范大学,也没有被自己第一选择的数学专业录取,而是就读于教育技术专业,学了自己以前完全觉得自己不会去学的计算机。其实刚知道录取通知的时候是不怎么能接受的,但没来学校之前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上与教育挂钩的师范专业实质上学的却是计算机相关知识。大一的时候我也有尝试过转专业,也选择遵从自己的初心,往数学这个热门专业努力,最后也已失败收场。我还记得我面试出来后走在桃子湖畔的道上,边走边哭,控制不住,因为我知道我偏移了自己的既定轨道。
我好像自大一以来在面试上就并没有什么运气,或者说是天分。军训期间,我面试了两个校级部门,都没有成功。面试宿管是在第二轮面试中被刷,在五个人一组的面试中我并不会抢话头,面试下来没说什么话,给人的印象自然不深,被刷是自然的。我还面试了图管,面试前我向同学取经,她告诉我面试官应该会喜欢诚实回答问题的。然后我在回答问题中也确实是不会就是不会,最后还是被刷了。可见,一些场面话在面试中同样也必不可少。但经过这几次面试,面试这一词确实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说起面试总会有些不由自主的畏惧和紧张感。
在回忆中的时间似乎过得更快了,想想现在的我大二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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