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喜欢你才会打你,是假的。真正喜欢你,会像这样,抱着你。”
“羁绊。我选择了你,你心甘情愿被我拖累。”
在东京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家五口上演着《小偷家族》的故事。他们彼此没有血缘关系,却如一家人一样生活着,连各个家庭角色都完美分工。
原本平和安稳生活着的“一家五口”因为小女孩由里的出现有了新的生机。那一天,身为父亲的阿治带着儿子祥太在从超市盗窃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独自待在室外的四岁女孩由里并把她带回了家。面对未曾谋面的小女孩,妻子信代极力主张将小女孩送回父母身边,但当她和阿治走到小女孩屋子外,听到房屋里传出来的争吵时心生恻隐,最终决定将小女孩带回自己家。
靠着盗窃和奶奶初枝的养老金度日,本就十分贫穷的一家,在多了由里后,生活变得更加艰辛。在有了奶奶、父亲、母亲、弟弟、姐姐后,一家五口迎来了新成员妹妹,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他们剪去了妹妹未曾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并给她取名“玲玲”。玲玲很快融入了他们的生活, 她帮助祥太偷窃,而他们给她买新衣服,带她去海边玩……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全家人享受着彼此带来的温暖和幸福,却不知他们的秘密也渐渐曝光。
如是枝裕和一贯的风格,《小偷家族》细腻而富有人情。盗窃和互助本就是一对矛盾体,一面是恶,一面是善,而导演是枝裕和完美地将这两点融合在一起,展现了人性复杂的魅力。这个家庭原本就不是单纯因为爱聚在一起,而是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利益。
治与信代原是情人关系,两人在一次幽会中偶然被信代的丈夫碰见,丈夫气得想拿刀杀了他们,治为了自卫而失手杀死了信代的丈夫,两人从此便生活在了一起。他们在一次偷东西的途中捡到了祥太,后来,三人遇见了独自生活的奶奶。治与信代冲着养老金和住所,奶奶为着养老的陪伴,就此三人生活变成四人生活。接着,奶奶又在前夫的葬礼上带回了姐姐亚纪。
但这能说他们之间没有爱,没有温暖吗?我想不是的。他们曾在屋檐下相互依偎享受烟花,尽管从那个小缝隙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烟花绽放的声音;也曾带着玲玲一起去看大海,在海边尽情玩耍。那些时刻,他们就是真实存在的一家人。
羁绊将他们锁在一起,他们选择了对方,就得心甘情愿。想学习却只能和治一起去盗窃的祥太是无奈的,夫妻的贫穷和不劳而获使他们欺骗祥太说:“只有在家无法学习的人才去学校。”信代也为了不让私留玲玲的事暴露被迫辞去了工作。他们为了彼此或多或少都有牺牲和妥协,也正是有了包容才能更加长久地维持这份关系。
也许,当看到夫妻俩在奶奶去世后只是简单埋葬,随即便开心地数钱让大多数人觉得卑劣,但从最开始的目的来看,这样的行为却是意料之中的。为着钱来,拿着钱离开,只是中途谁也没想到,冰凉的利益还透着温情,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之间朝夕相处也产生了胜似亲人的感情。为利益而来,却为了爱而留下。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小偷家族在片中偷走了东西,却偷走了观众的心。人向来善恶分明,对于坏人,你我都没有同情之心,但小偷家族中饱满的人物,却让人心疼。而这种心疼正是由于我们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现状,知道他们对彼此的付出和珍惜,朴实的镜头给予了我们最温柔的一击。
他们都有坏的一面,却也有好的一面,我们无法说清究竟是哪方占得多,但我们都可以强烈感受并且认同:人们更倾向于忽略丑陋,而放大人性中的善良。不然怎么会在潦倒的情况下还养育玲玲,给她吃好的,穿好的,还给她爱和温暖。阴暗的地方也有着光明,自私的心也有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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