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傍晚,绿荫掩映。郑大工学院老校区外,抬头一片法桐遮盖的绿荫,脚下铺满黄色绒绒的果毛——这便是郑州老城区的样貌。作为一种优雅而不过时的行道植物,人们对法桐的热衷与无奈总是交织并存。郑州人的悬铃木果毛治理同“悬铃木情结”,也一年又一年堆叠在郑州的老城街巷。
#01郑州法桐从何而来
“无风三尺土,有雨满街泥”,这句话形容1951年的郑州城恰如其分。
只有植树造林, 防治风沙, 才能改变恶劣的自然环境, 但是选种什么树种颇费一番周折。经曾经留学法国的原副市长史隆甫先生推荐, 在郑州市老领导们充分讨论的基础上, 开始广种悬铃木。经过连续多年坚持不懈的全民植树活动, 以悬铃木为主, 多树并举, 最终使树大成荫, 绿满郑州。
1985年, 郑州市以市区绿化覆盖率35.25%、人均公共绿地面积4.12 m2的成果, 位居国务院公布的全国317个大中城市之首, 使“绿城”郑州享誉全国。
从此,郑州正式和法桐结缘。
#02风来法桐飞絮散
秋去冬来,天气干燥,北风增多。风吹来,叶纷落,作为郑州市区行道树的第一大树种的法桐,除了飘下或大或小的黄叶外,有时还会掉落一些枝头悬挂的毛球。有的毛球较为完整,有的炸成细小针状物,飞入市民眼睛中、脖颈内,带来不小的刺挠感。
除了每年暮春时节的杨柳飞絮外,法桐树的毛球和毛絮,是让郑州市民较为头疼的东西之一。
郑州对梧桐絮的针对性治理工作也是近两年开始。
从2019开始,郑州市开始在部分路段采用喷洒生物药剂的方法,来抑制法桐毛球的生长。他们引进了一种新研制的法桐飘絮抑制剂——悬铃散,对法桐飘絮进行防治试验。但法桐树高低错落,地上喷射难以触及高空枝干,无人机上空喷洒低处枝干也无法顾及。
到2021年,郑州市又引进了一种新的法桐飘絮抑制剂——絮无影,采取打针注射的方式,试图抑制法桐果毛繁育。絮无影是一种花芽抑制剂,通过抑制花芽分化过程,导致花絮球败育,促进花和幼果萎缩脱落,减少或者杜绝结球,最终达到减少飘絮的目的。
但是,对于那些长势不佳的树木,采用药物抑制的方法还有可能造成树木整体生长迟缓、枯萎,甚至死亡。
那么,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根治果毛飘散的困扰呢?比如,换树种?
郑州市园林局规划建设管理处处长王鹏飞表示,法桐是世界五大行道树的首选。现在新建的道路,可以种植少球法桐,从根本上减少果毛量。针对现有的法桐树,可采取高压喷枪的方式,让果毛提前掉落。
#03法桐情结风吹不散
郑州虽身为河南省会城市,高新技术产业密集,但在郑州老城区,节奏慢而烟火气息浓郁。年过花甲的郭长安,曾是栽种中原路法桐的其中一员。对于自己毕生坚持的事业,他始终珍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足以。”说罢,郭大爷从布袋里掏出彼年的剪报翻阅。“春天植树造林,秋天补栽修剪”,在人工智能并不发达的八零年代,绿化检测全靠人工。
每天两趟骑着自行车,沿着中原路、嵩山路巡视草木。断枝虫蛀,他立即同工友奔赴现场,修剪草木、清理垃圾。
得空,他便踱步于此,看望自己曾经栽种照抚的法桐。“瞧,我曾负责的路段,梧桐都活得老好哩!“字里行间郭老饱富深情,关于法桐的热爱溢于言表。
杨杨,河南漯河人,20年前「不见不散」开进经六路,成为继目标酒馆之后的第二家。
“法桐撑起的绿色华盖,浪漫而诗意。”提及当年选址于此,法桐“功不可没”,这一驻便是20年。
然而不久后,这里的部分酒吧或将因搬迁关系陆续撤离,这不禁令人神伤。
“还记得上一届世界杯时,经六路欢腾的场面,恐怕以后难见了。”江湖酒吧的李杰叹息着嘬了口指尖的香烟。
虽然不在搬迁之列,李杰却也为此惆怅,在他的执念中,经六路少了这些老牌酒馆便是再难撑起。
尽管悬铃木花粉污染、果毛污染, 但郑州市民特有的宽广胸怀, 对其百般爱护, 使其免受、少受无辜损害。
在郑州,五零年代种下的“法国梧桐”,已不简单的是作为街道点缀而存在,它是这座城市根深蒂固的活态文化,几十年来濡染着城市记忆的窗口。也正因如此,这些历史碎片有意识地得以保留,城市才有了它独具一格的气质与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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