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乳源必备镇的蓝天白云。通讯员 谢航 摄
作为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寻瑶文化队的一员,在7月10至7月15日期间,我有幸跟随团队来到韶关市乳源少数民族自治区必备镇进行走访调研,实地考察,在这次短短的社会实践中,我收获了很多。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必备镇。在坐车前往必备镇的前半段是我睡着过的,当我醒来时,车辆已经行驶到了桂头村,眼前的小镇人来人往,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即将前往的是如何景象的地方。车子缓缓掉头,进入前往必背的路口,路开始变得狭窄起来,远处的云一朵又一朵绽放在如湖水一般的清澈蓝天上。两侧的小山逐渐望不到尽头,山势也随着我们的深入变得高大无比。山上郁郁葱葱,一条大河在马路旁淌过,俨然像一条巨龙盘踞在山谷之间,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也逐渐从两边高山中散发出来,我们沉默下来,继续深入。一路上我们没有看到任何有人生活的迹象,偶尔河边有几栋破旧的居民自盖楼,但门窗紧闭,我们一开始以为还有人居住,后来才知道,原来早已人去楼空。
坐在我旁边的一位男同学,他不停地“哇”并赞叹这高山流水,在我一旁的女同学则沉默不语。我们所能感受到的,绝不只是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多的是对自然的敬畏,在大自然这庞然大物面前,人类渺小得像是山中一株小草,我们生存的营养都还需要问土地借。我们更加懂得,所谓的“走出大山”为何意,大山大山,曾经我以为老家的小山丘就是大山,直到这一次我才发现真正的大山是眼前这片水土富裕却人烟贫瘠的地方。
当我们下车的时候,眼前已是必背的镇政府,而它周围的荒凉更是让我们为之一惊,我从未见过如此荒凉的“行政中心”。整个镇政府所处的一条街,就只有零零散散的门户,建筑是统一的黑白色彩,一条村落更像一块嵌在山里的明珠。
我们往回走,想回去看一眼车转弯时匆匆略过的河对岸的木屋群。两侧楼檐下,奶奶们坐在板凳上,一针又一线穿刺在手中的布匹上,我正打算转移视线,突然一双苍老的眼睛猝不及防与我对视,我心下一惊,蓦然就有了一种惊扰岁月的愧疚。那双眼睛落在我身上,绝无一点探究意味,有的只是与一旁老友相谈甚欢所带来的笑意与被时光打磨过的一份只属于老奶奶的单纯。我撤回头,继续往前走,待到河边时,令我最为惊叹的不是心心念念的过山瑶村落遗址,而是另一边那几栋零零散散嵌在半山腰上的现代建筑。后来我们经过与工作人员交谈才知道,那几栋房子的主人也都全部搬迁完毕,那几栋楼总有一天也会淹没在山中茫茫森林里。或许有一天,当人们爬上那座高山,如拨云见雾一般瞧见这几栋现代建筑,他们是否也会像曾经对待对面瑶族遗址一般,将那几栋楼作为脱贫攻坚战的战利品,供后人瞻仰学习?我们这一小分队,最后只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仿佛按下时间暂停键的遗址村落,便返回了必背镇政府中等待另一分队的到来。
政府的工作人员待我们极好,后来我们还去参观了文化展览馆,只是躺在展览柜里的陈列品始终无法夺走我脑海中关于那片瑶族村落遗址的画面,而我在那里所学习到的也寥寥无几,如今想来,我惭愧不已。
再后来,我们终于得到了前往河对岸那神秘遗址参观和学习的机会。据工作人员说,在2018年以前,必背镇的旅游业是十分兴旺发达的,尤其是前来学习瑶族文化和参观瑶族村落遗址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来必背的人越来越少,旅游业逐渐衰落,这两年,遗址也不曾对外开放,这里的旅游业如同曾经也很兴旺发达的公共交通一般,逐渐只存在于历史长河之中。
瑶寨依山而建,傍水而居。上居下牧的吊脚楼仿佛在向我们传达着穿越百年的历史光辉,这里也曾升起过炊烟,也曾承载着孩童嬉闹与妇人羞笑,也曾记载男人外出归来的呼唤与欣喜。而如今,它经历了世人如炬的目光审视后,伴随着它那沧桑的外表与面庞,沉寂在虫鸣鸟叫的小山之中。
我们没能推开门进去,这里的一切我们也都如匆匆游客一般只粗略看了一眼,但仅凭这一眼,我们足以被打动。
踏上归桥,桥下的鸭子和鹅在水中嬉戏追逐,溪水湶湶流向山谷之中,我仿佛听见了身后有众人送别的声音,猛一回头,穿梭时空,又是谁如我一般满心期待来到此处,却若有所失而又踏着他人送别的歌声离去?
木屋前,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回去的路上,我们在车上怅然若失。现代文明的不断发展进步,似乎伴随着的是其他文化的落魄与消失,比如近年来一直存在的方言传承问题,诚然,推行普通话让我们解决了基本的交流障碍,促进了经济文化的发展,可伴随而来的却是越来越多年轻一代已经不会讲自己家乡的方言,我国的120种方言中有几乎每一种方言都面临着不同程度的传承危机。那瑶族文化也会如此吗?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消失的文化有多少种?而如今还有记载的文化又有多少种?现存的文化到几百年后又还剩多少种?而新的文化又会出现多少种?这一系列问题,在我最后寻思无果后,我也只能望着一旁连绵不绝的山脉与天际的卷云,卑微而又无可奈何地感叹一句:“人类好渺小。”(通讯员杨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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