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快乐,总是来得很简单。炎炎夏日,支教上课已经好几天,一些小而细碎的事情或者物品,却总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并且乐此不疲:窗外参差不齐的树上鸟儿落了几只,又飞走几只;老师写字的粉笔用力过猛不小心断开,吧嗒掉在地上;没开档位的壁挂风扇,自顾自地摇起了头……都能让他们露出欢快的笑脸,哈哈大笑开心好一阵子。
已经步入社会多年的爸爸妈妈们,对比来看,却好像总是板着脸,一副严肃深沉的模样。就连本该青春活力的我们这些大学生,一天中真正感到快乐的时候,也屈指可数、寥寥无几。好奇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不容易快乐了?——我想,也许是从真正长大开始的。
志愿者和孩子正在聊天。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佘静雅 提供
教孩子们念《三字经》,逐字逐字朗朗上口:“人之初,性本善”。我想:是呀,人呱呱坠地、咿呀学语的时候,就像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纸。婴儿并不懂得有什么道理,也不明白什么规则、生计。他们的快乐,就是饿了有甜美的乳汁喝,困了闭上眼睛睡觉,哭了有妈妈温柔的怀抱,这是接近生物本能的最原始的快乐,我们都曾这样简单地快乐过。婴儿的快乐简单,孩提时代的快乐也同样简单,就像现在正在上小学的这些孩子们,快乐是发自肺腑的。我问他们:“你们快乐吗?”孩子们却会反过来认真地抛个问题给我:“老师难道你不快乐吗?”也许这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才可以回答了。
前一天还闹别扭的小同桌姐妹,第二天就和好如初,甚至比从前还要更加亲密。孩子一般不会有“隔夜仇”,一场甜甜的美梦过去,所有的烦恼就会随着夜晚的微风,一起被吹散开,第二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大人的烦恼却会久久环绕,郁郁不得志,甚至到死也不肯原谅。何必呢?“周杰伦”在歌曲《稻香》中所描绘的景象:赤脚在田里追蜻蜓、靠着稻草人吹风唱歌睡着、偷摘水果被蜜蜂叮……没有大段华丽的辞藻,也没有高大上的衣食住行,更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乡村生活,却是许多“孩子”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回忆。只因为它简单朴实,没有烦恼和忧愁。我现在想起曾经在乡下和小伙伴一起捉蜻蜓、摘柿子的事情,满满的全是快乐的回忆。那些没有智能手机和电子游戏的简单暑假,我过得却比现在要快乐得多。我突然觉得,变得不是那个暑假,也不是游戏和手机,而是我这个已经长大很久的孩子。
开心笑着的小男孩。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佘静雅 提供
只要一个小小的奖励贴纸,小女孩就能开心很久,可爱的笑脸像绽开的花儿一样。“少年不知愁滋味”,当我们长大,条条框框渐渐禁锢了我们的思维,束缚了我们的行为。那些幼时表现好才能得到的小红花,在失去曾经的喜悦后,没落在旧时光里,成为了压箱底的杂物。而渐渐地,成绩、业绩、比分……它们后来居上,变成了一种几乎有形的,可以衡量价值的东西,压得我们喘不过来气。其实啊,当我们开始用价值和利弊去衡量一件事物的时候,简单的快乐就在指缝间不经意地悄悄溜走了。
志愿者在教孩子写作业。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佘静雅 提供
给孩子们讲课,说到两个人与半杯水的故事,同样是半杯水,干嘛要把自己弄得不快乐呢?人们常说生活是一面镜子,映照你我。我觉得说得很对,如果一个人对生活有抱怨,有质疑,生活当然也会反过来抱怨他;如果一个人对生活报以微笑和温暖的态度,在未来的某一天,生活也一定会温暖他的。一个消极的人是没法吸引积极的人来到自己身边的,除非那个人是你的父母或者真正愿意爱你的人,对此我深信不疑。
大人会因为起风了而觉得烦恼:因为风会吹乱自己整理好的头发、会很冷、会影响形象、会吹掉刚洗的衣服……而孩子却会因为起风了感到快乐:因为小风车开始吱呀呀地转动了,树叶和风铃可以发出好听的声音了,漂亮的风筝也可以飞上高高的天空了。快乐哪有那么难?“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乡间的歌谣仍然在小河边回荡。难道不是吗?同样是那阵风,换一种思维,简单点,就轻松点、快乐点。
上课认真听讲的孩子们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佘静雅 提供
长大是一次小小的冒险,有太多人,在探险的路上一不小心就丢掉了简单的自己,他们最后即使找到了大宝藏,也总会觉得仿佛缺失了些什么。时光飞逝挡不住,我希望孩子们快快长大,又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快长大。如果可以,就请让童年的那阵风吹得再久一些吧。亲爱的朋友,当那阵穿过童年的风,带着稻香又一次吹向你的时候,你是会开心,还是会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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