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暑期社会实践活动,我有幸参与了文学院“以亲属称谓语为中心的安徽部分地区语言生活调查”团队,并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了亲属称谓语与方言文化的魅力。
由于今年疫情的特殊原因,团队采取了线上调研的方式,由各地成员分头展开调研,作为宣传组的成员,我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前往调研一线,但尽管如此,通过队友们调查搜集来的资料成果,我依旧能够领略到方言文化的魅力,以及各个地区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方言文化不仅仅是一种语言文化,还能代表一个地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语言习惯和生活习惯,包括地区间人与人的相处方式、该地漫长历史当中文化的不断演变等等。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汉字与汉语言更是我们文化传承当中的瑰宝,工整的方块字、优美的中国话,这些都是足以令我们为之骄傲。除了官话普通话之外,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还孕育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地区方言。
由于地理条件限制,我们的调研主要围绕着安徽方言展开,在这之中又以亲属称谓语为主要切入点。
亲属称谓语往往能表现出一个家庭内部的伦理关系与家人间相互的感情。一声“爹爹”“奶奶”,唤出了小辈对长辈的依恋;一句“丫头”“毛伢”,蕴藏着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日常生活中的“老头子”“老太婆”,跨越了大半生的光阴,带着相濡以沫多年不变的夫妻深情。
最让我印象深刻、也最让我感动的是采访组成员向我们描绘的一幕:当询问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大爷“您是如何称呼您的爱人”时,爽朗的大爷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有些害羞的神色,他说会称呼名字、昵称、“老头子”“老太婆”,偶尔也会喊两声“老公”“老婆”。这一对互相陪伴、互相扶持着度过了几十年岁月的老夫妻,也许他们不及年轻夫妻蜜里调油似的浪漫,但是他们会把浓重深沉的爱意揉进这一声声呼唤当中,藏进那带有浓重地方口音、却偏偏又让人听着分外亲切的亲属称谓语中。
方言称呼虽然有些听起来显得土气,但那些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称呼称谓,总能很快将离家在外的游子拉回自己魂牵梦萦的故地。身处异乡的多年时光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眼界,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改变一个人的身份,但是没有办法被改变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乡音。
采访中的一位大哥曾经提到,自己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多年,也练就了一口流利的外地方言,但是只要一踏上家乡的土地,听着熟悉的乡音,脱口而出的总是带有浓浓家乡气息的方言。一边是生计之地,一边是家园故土,生活方式和习惯会受到影响,性格和眼界会逐渐变得开阔,但是刻在骨血里的乡音、对于这片生养了自己的土地的眷恋与热爱、对于人与人之间亲切热络而又充满温馨的交流不会改变。
然而我有时候也会在想,随着普通话在日常生活当中的普及和运用,年轻一辈对于方言的掌握已经大不如前,甚至出现了不少“只知普通话而不知方言”的现象。这当然不能算是一种不好的问题,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不利于传统方言文化传承的现象。
放眼当今社会,有不少的传统文化都在不知不觉当中面临着即将消亡的危险,例如剪纸艺术、刺绣艺术、编织艺术等等。许多在从前可以说是十分常见的技术在现在都成为了需要我们去走访探寻、去寻根溯源的“手艺”。会这些“手艺”的人越来越少,很多技术甚至已经成为了几代单传,随时都有可能消弭于无形。
我们调查研究方言文化,不仅仅是为了领略其中象征着中华传统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不仅仅是为了感受其中生动有趣又亲切的语言称谓,更是为了去守护这份传统文化,去唤醒更多的人对于传统方言文化的那一份认同感和归属感。
我们的方言或许在现在看来有一些“土”,但正是这种带有地道的泥土气息的语言文字最是质朴和纯净,带有一种返璞归真的亲切感。
我们不该否认自己的方言,就像我们没有理由否认我们自己的根,英雄不问出处,英雄同样也不会畏惧说普通话或是方言。那些我们在普通话当中无法听到的亲切发音,代表的是不同聚居地与族群流传至今的一种对于环境与时代的适应性。
中华文化的传承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方言文化也是一样。通过本次暑期社会实践活动对于各地区方言文化的调研,希望可以将这一文化重新引入更多人的视野,唤醒更多人对于传统方言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意识。
我们在路上,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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