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韩城是一座小城,古称“龙门”、“夏阳”,位于陕西东部黄河西岸,是关中盆地东北隅一处静默而动人的风景。
“一入千年韩城里,街巷楼塔庙无言。”这是《时代人物》主编柴广翰对韩城的描述。韩城是史圣太史公司马迁的故乡,也是中华文明重要发祥地之一。这次暑期社会实践的地点,我没有“走南闯北”而是特地选择自己的家乡,不仅是源于扎根的感情,也更是为了弥补一直以来的一份遗憾。
不过既是家乡,何来遗憾呢?
韩城并不大,平时要说随便提起哪都是熟悉的,但却很少有机会静下心来,仔细地去品味独属于它的那段故事——如此的匆忙就是最大的遗憾了。
司马迁祠
古石铺作的斜坡历经千年依然厚重,几处缺损是历史留下的风尘。拾级而上,盛夏七月的阳光照出苍翠遒劲的松柏。飒飒风声透过树枝传入耳畔,仿佛能听到当年朝堂上他铿锵有力的辩白:“李陵侍奉亲人孝敬,与士人有信,一向怀着报国之心。虽战败降敌,然其功可以抵过。”
众人的非议、皇帝的质疑铺面而来,但他没有改口,更没有退缩。面对大辟之刑,若慕义而死虽可保名节,然书未成,名未立,这一死如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之死无异。“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国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于是,司马迁毅然选择了以腐刑赎身死,背负着父亲穷尽一生的理想,在坚忍与屈辱中,完成了那个属于太史公的使命。
八路军东渡黄河纪念碑
走上坡顶,向北远望。有断崖壁立,黄河绕其前而芝水漾乎左,西枕梁山之岗,南临千仞之祠。正院后面,数十株参天古柏掩映着司马迁的墓茔,静静守护着这位历史的巨人。
从祠的正门侧面沿路向上,是八路军东渡黄河纪念碑陈列的地方,八路军东渡黄河出师抗日纪念碑原址坐落在这里,背靠梁山,东望黄河。
沿着陡峭曲折的石阶走到碑前,脑海里就回响起了《抗日将士出征歌》中熟悉的旋律:“今番渡得黄河来,要把敌人消灭净……”这雄壮有力的旋律是那时英勇的人民群众立志保家卫国的呐喊——1937年8月,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政治部主任任弼时、副参谋长左权、副主任邓小平等领导人率115师、120师、129师三个师约4万多人,从韩城芝川渡口东渡黄河,奔赴华北前线战场。
纪念碑由三片高大、雄浑的竖向碑体和八个船型基座组成,碑体寓意当年东渡黄河的八路军115师、120师和129师三个主力师;碑体下为曲面党徽,将三个主碑紧密联系在一起,寓意八路军三个主力师由党统一领导是取得胜利的保证;基座寓意扬帆东渡的八路军和艰辛的八年抗战;纪念碑占地约4500平方米,高宽均为12米,寓意“双十二”事变促进了国共合作。
历经八十载春秋,滔滔黄河依旧。一座壮观雄伟的纪念碑,承载了历久弥新的抗战记忆和熠熠生辉的抗战精神。
党家村
英国皇家建筑学会查理教授曾说道:“东方建筑文化在中国,中国民居建筑文化在韩城”。韩城党家村古代传统民居做工精细、风貌古朴典雅,历史悠久,被称为“东方人类古代传统居住村寨的活化石”。
走进党家村,映入眼帘的是古老的石砌巷道和千姿百态的高大门楼,门墩上蹲着栩栩如生的狮子,忠诚地守护着身后的老宅。门楼两侧是砖雕的峙头,琴棋书画、鹿兔象马,和木雕的门额题字相得益彰,是另类的书法艺术的展示。左右看看,户门口立着精致的上马石隐含了神秘的往事,诉说着党家村昔日的兴盛与辉煌。
走进深巷,古老的屋宅仍有人居住。小狗耷拉着耳朵,在院中懒洋洋晒着太阳;几位老人围坐在厅房一张小桌边,正沉醉于楚河汉界的刀光剑影;有吱吱呀呀的声音悠悠然从厢房中传出,是戴花镜的奶奶踩着缝纫机哼着小曲儿……风轻了,阳光的步子缓了,就连时间好像也慢下来了,在火急火燎的夏日里如汩汩的清泉,缓缓流过这座温柔的四合院。
人都说“生活处处皆如诗”,之前不懂,如今明白了。生活的诗是绝唱的坚忍,是东渡黄河飒飒的英勇,是古色的质朴,更是鲤鱼跃龙门的果敢,是大禹治水的不懈……
一入千年韩城里,街巷楼塔庙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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