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日早上七点,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从清江小苑出发,前往清江镇“赶场”,也就是去镇上的集市购买东西。
重庆气候一向很湿润,河中村由于被河流环绕,更是如此。雾气缭绕,真是如置身于仙境一般。唐院长说,清晨的雾气越大,就预示着白天的太阳越烈。果不其然,随着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的前行,太阳渐渐恶毒了起来,晒得人快要融化。在山路上急行军一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爱心行者团队抵达了清江镇集市。
“赶场”不仅是要爱心行者团队感受一下这里的居民生活,更是要为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今天的“包饺子”活动购买食材——一袋子胡萝卜、两斤大白菜、五花肉、还有“调味必备”十三香。购买完毕食材,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回到清江小苑敬老院,开始着手准备包饺子。
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有七人,加上敬老院老人六人,工作人员三人,也就是说总共包十六人份的饺子,这着实是个大工程。但爱心行者团队分工明确,有人和面,有人调馅,有人擀皮,有人包饺子,工作进行地井井有条。院内的所有人员,除了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都参与了包饺子的活动。这种活动往往是各种集体活动中最能促进成员间感情的一种。大家包的饺子形态各异,摆在一起显得参差不齐,却又可爱十足,是对于“生活感”极好的诠释。
其实,敬老院的孤寡老人们,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他们需要的其实是对自己的认同感,成就感。志愿者们要做的不是让老人们呆在一边,什么都不让他们做,相反的,让他们也加入到某一活动中,去参与,去互动,去证明其实自己不是一个没有用的“老骨头”,其实意义更大,也能让老人更快乐。
下午社工姐姐为老人剪头发剃胡须。老人背已经很驼了,弯着腰坐在树荫下,围着小围兜,像个孩子。有时候剃刀擦过他的皮肤,痒痒的,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咯咯地笑起来。社工姐姐害怕他受伤,连忙像哄小孩一样哄住他,让他不要笑,结果爷爷还是忍俊不禁,时不时地咯咯笑起来。气氛非常轻松融洽,一副家常模样。
为这位爷爷剪完头发剃完胡须,义工哥哥就拿上拖把抹布,进入到不能自理的那个老人的房间,为那位老人打扫床铺。因为瘫痪在床,老人会将大小便遗留在床上,义工哥哥就得首先将老人抱到椅子上靠着,然后揭下凉席到院坝里冲洗,接着把被褥全部下下来洗干净,将里面的棉絮晾在太阳下晾干。
晚饭过后,爱心行者团队在活动室跳起了广场舞——可别小看这小小的广场舞,爱心行者团队的“舞蹈队队长”每天都会学习一个新的舞蹈,在晚上分解动作教来玩的老人,也正是这种新鲜感和年轻人身上少有的耐心,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吸引了好几个奶奶级“铁粉”——尽管在农忙时节,她们也每晚都来舞上一曲。热闹的音乐声和卖力舞动的同学们很快吸引来了附近的老人。音乐刚开始的时候,爷爷奶奶们慢慢跳着,记忆着动作,但过了一会,身体渐渐地活络了起来之后,简单的几个小动作也不在话下了,跳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活。参与跳舞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大约跳了一个小时之后,老人们便回去歇息了。
收拾好活动室的音响和投影仪,爱心行者团队随着唐院长和社区义工小华哥进行查房——夜班查房是这两位工作人员每天的必修课。小华哥拿好笔和记录本,查房开始。
第一个房间住的是一个瘫痪爷爷和一个半瘫痪爷爷,瘫痪爷爷已经安全丧失了行动能力,所以上唐院长和小华哥每天都要清理遗留在床上的排泄物。尽管清理非常及时,但是因为老人比较虚弱不能开窗也不能开风扇,所以屋内味道散去的时间较长。打开房门的时候,这股异味就扑面而来,团队成员们站在门前有些犹豫,唐院长和小华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走进了这个房间,帮瘫痪爷爷整理了被子。
走进第二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爷爷都是相对年轻的,所以他们的生活能力相对较强。但是这个房间的爷爷也遇到了一个小问题,就是他们房间的风扇不能调大风力,只能保持一个较慢的速度,在爱心行者团队看来,这并不算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细心的唐院长还是叮嘱小华哥将这个问题记下进行解决。
第三个房间住着一个83岁的高个子爷爷和一个86岁的爷爷,86岁的爷爷已经有些痴呆。当我们走进这个房间时,高个子爷爷还没睡觉,正在床尾的凳子上坐着,烦躁的扇着扇子。经唐院长细心询问,才知道高个子爷爷有些不舒服。其实唐院长早已发现一些端倪,平时活跃的高个子爷爷这两天都没有出门玩耍,但是昨天问了爷爷,爷爷表示没关系并且不想去医院。今晚实在是不舒服,久久不能入睡。根据状况判断,爷爷有些感冒。两位工作人员赶紧找来相应的药给爷爷。唐院长表示,今晚她还会再来爷爷的房间看一眼以确保爷爷的状态,如果再不舒服就赶紧带爷爷去医院。房间里86岁的爷爷正躺在床的右侧睡着,因为太靠边,感觉每一刻他都会从床上掉下去。唐院长轻轻抓住他的腿,把他向床的左边推了推,并把他的上半身推到左边,帮他把右边的床栏升起来。爷爷隐约间还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唐院长轻轻地告诉他下床的时候记得要从左边下等叮嘱的话。
山东大学爱心行者团队所在的清江小苑有六个老人,俗话常说,“老还小,老还小”,生命就是一场有趣的轮回,在暮年时分,老人们又像孩子一样天真起来,依赖着院长,唐院长也像对自己的六个孩子一样去照顾这六位性格各异,身体状况各异的老人,细心又有耐心,让人打心底里敬佩。
这就是清江小苑的一天。社工人员和老人之间的情意,正如小苑面前的河水一样,细水流深,涤洗净老来的寂寞;夕阳晚照,仍若朝霞般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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