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余粮这个地方盛产核桃,初到此地我就被满山遍野绿油油的核桃吸引了,山上有一株很老的核桃树,老树很高,远看碧翠一片,阳光掩映下那抹亮到晃眼,走进了看,是深深浅浅极有层次的黄。老树也很大,那么厚的树身,当中有一处已经空掉,好几个人都不一定围得笼。人们砌了石栏杆将它保护起来,又有虔诚的人们在它面前筑了香台,每日里香火不断。
我望着那些在风中轻颤的小扇子,想的却是大不敬的:不知老树可还结果?然后看了眼它的叶子,大概我们是见到了这棵树的最后一春吧。
不由想到外婆的家乡,那是有名的银杏之乡,小时候每年暑假都在那里度过。那边最常见的树木,就是银杏了,几乎家家都要种上三五棵。银杏是分雌雄的植物,也是外婆教会的我如何辨别雌雄。在那里,人们更习惯称呼银杏为白果,因为它会结出一颗颗果仁,当然长在树上时它还不是白色。当它由青涩的碧绿果实慢慢变黄,直到掉落在地,这时侯外婆会将它的所有果实收集起来。带上特制的胶皮手套果颗颗捡起,或是用棍子击打树枝,总有一些顽皮的果子不肯落下来。
核桃也是如此,村长拿给我们的一筐果子就随手抓来啃,泛着酸臭味道的汁液溅了出来,然后,牙齿被硌的生疼。从此,再也不敢碰未处理妥当的果子。收集、发酵、干燥、剥壳、清洗、晾透、晒干,这才得到那种干净的核桃。那种外壳坚硬,人们所熟悉的果子。母亲也喜欢核桃,她会很多种家常做法,什么核桃酸奶,琥珀核桃。那种特有的清香与微涩,以及舒适的口感,每次都能吃出幸福感来。她很会熬粥,从傍晚开始,锅里就开始烧着,先是泡了个下午的花生、豌豆、扁豆,下了锅闷上一刻钟,核桃、栗子也放进去了,最后晒干的南瓜片、扁豆干、番薯条也入了锅,煮的稀巴烂,待出锅前,加一把三叶秧草,撤上芫荽、葱花,搅一搅,一碗口感绵密的菜粥就可以端上饭桌。我少时不喜核桃的涩味,每次吃粥都将它挑出来。后来母亲在准备食材时,总会先将核桃焯一焯,然后拿筷子一圏又一圈地搅着,我看着它们最外面那层褐色的薄膜在搅拌中慢慢脱落,很快就出现一颗颗晶莹透碧的果仁来。没了那层外皮的核桃仁,吃起来果然味道好很多。
大抵是我太贪吃,这个小山村里的一切都因为这一颗核桃的美味变的有趣。16人,16天支教很苦。我们每天每顿都留不下剩菜,公共厕所脏不忍睹,进去拉大的还有几只狗闻声而来,然后蹲在你边上瞪着你。上课真的蛮累的,购买蔬菜物资需要在赶集那一天起个大早赶通往镇上的小面包车,然后再背着物资走回来,回来时腿不是腿,脚不是脚。
支教却也很美好。一起赶集,在路上一起唱歌,一起追逐打闹。孩子们带我们去抓知了,带我们去采野菜,带我们去砍柴,邀请我们去家里看中国好声音。孩子们真的很可爱,他们的歌声真的好好听,他们也真的好懂事好会体贴人。
支教,我们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一件一辈子难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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