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喊过的外号
“东坡肉”、“麻婆豆腐”、“文山肉丁”,这几道菜不仅色香味俱全,名字也值得考究一番。“东坡肉”以“苏轼”的外号“东坡”命名,“麻婆豆腐”这道菜里我们又可以依稀看见一位满脸麻子的陈森富之妻刘氏“麻婆”;“文山肉丁”则是以文天祥的号“文山”命名,将文天祥的外号传承至今……
外号的“前生今世”
“号,是人类的一种爱好,中国人尤甚。过去上自皇帝,下到普通的人,除了姓、名,都有号,现在有的人还有很多的号,很长的号。”原中国心理协会常务理事长、国际心联副主席张侃教授在接受采访时谈到,“现在,不兴正规的号了。但是,这种文化的余脉影响还很大,外号就是以这个为基础的。”“外号”一词在中国出现较早,与现代的外号相比,名称有些不同。唐代称之为“别号”,宋代称之“诨号”,元代称之“绰号”……
“外号”一词是在民国时期逐渐流行起来起的。民国时期军阀张作霖出身绿林,当过胡匪,因而被称为“胡帅”;段祺瑞因为他在大怒之下鼻子会向左歪,便被起了个绰号叫“歪鼻子将军”;张自忠因为对于违反军纪的官兵常说一句口头禅:“看我扒不了你的皮!”于是,被官兵们冠以“张扒皮”的外号;孙中山因为喜欢高谈阔论,被时人戏称孙大炮……
在古代,不少人都有着自己专属的外号,并且外号的由来也不尽相同。汉代的贾逵脑袋比较长,被称为“贾长头”;唐代杨炯被称为“点鬼簿”,是因为他喜欢用古人的姓名;骆宾王被称为“算博士”,是因为他诗中多用数字做对子;温庭筠文思敏捷,八叉乎而成八韵,人们便称他为“温八叉”;李白才气横谥,下笔成章,“李谪仙”之名便流传开来;宋朝时人们因为宋祁写了“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诗句,便称他为“红杏尚书”;明代的程济因为博学而获得了“两脚书橱”的雅号……
除了别人“帮忙”取的外号,古人也喜欢自取一个“号”。比如东晋时陶渊明自号“五柳先生”。唐宋时已经形成了普遍风气,比如李白号“青莲居士”,苏轼号“东坡居士”。在元明清时更是达到了鼎盛,不但人人有号,而且一个人可以起许多号,如明朝画家陈洪缓有“老莲”、“老迟”、“悔迟”、“云门僧”等四个号。
除此之外,古人也经常用官职表示身份,往往是称“官爵”或“地望”。比如屈原被称为“三闾大夫”,贾谊被称为“贾太傅”,柳宗元被称为“柳河东”……
除了这些文人雅士有自己的外号,平民百姓们也是彼此称呼着对方的外号,比如称呼唱戏的为“吊嗓子的”,叫做衣服的“裁缝”,叫铁匠“烧红打黑的”。
《水浒传》中的108个绿林好汉都有自己的外号,“及时雨”宋江,“智多星”吴用,“黑旋风”李逵……这些称号也不是随便乱取的,宋江因为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所以被称作“及时雨”;吴用因为头脑聪明被称作“智多星”;李逵则因为长得黑,上阵勇往直前,像一阵黑旋风席卷敌阵而被称作黑旋风。
“愿打愿挨”才是正道
父母取得名字往往会伴随我们的一生,但在生活中,大多数人往往会直接称呼别人外号。外号也不用拘泥于姓、名,都靠自由发挥,“品种多样”。有的因为喜欢吃蛋炒饭所以直接就被称为蛋炒饭;也有的因为爱讲段子,开得一手“好车”,被称为“西科车神”;还有的因为来自云南,直接被称为“云南王”……
除了这些“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外号,也有许多从原名衍生出来的外号。比如直接将姓氏去掉,只叫名,或者将名字中的某个字重复、再组等。在音律学中,这样的称呼也更具有亲切感,也拉进了彼此心的距离。
同学们为什么总是对“外号”情有独钟呢?在采访调查中,许多同学觉得叫外号更显得亲切,方便。因为外号是自己或跟自己熟悉的人取的,而名字则只是父母取得一个代号,生硬并且不容易被改变。随着时代的变化,自己不断成长,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不同,外号也会不断更新,比如以前的人喜欢称呼年轻女性为“大妹子”,但现在却并不适用了,实践证明更多女性喜欢被称“美女”,在街上叫一声美女,那回头率简直是“杠杠的”。
不同的人对相同或类似外号的看法也不尽相同,比如叫学姐“姓氏+姐”:“张姐”、“万姐”、“周姐”、“王姐”……周姐说,“听到这个外号时就像是别人找她推销保险似的。”张姐用了四个词语来评价这个称号:“很土,很烦,很想打人,很不爽。”但万姐却觉得这挺亲切的,只是稍微有点显老。更让人联想到“张姐脆皮炸鸡烤肉拌饭”,“万姐黄焖鸡”,“王姐蛋炒饭”……
但也有不少外号“不怀好意”,体型较胖的同学经常会被人喊道“胖子”,戴眼镜的同学经常会被交成“眼镜儿”,身高“海拔”较低的同学经常会被叫成“矮子”……拿别人的心理、生理缺陷或者缺点起外号,不管有意无意,别人听了心里总会不太舒服。
有个佛教小故事说乔美仁波切(第九世乔美仁波切活佛)有段时间在禅修时,眼前经常会浮现出一只白狗,后来通过禅观,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业报呈现:很久以前他当僧人时曾给别人取绰号为狗,后来果报现前,致使他五百世都在做狗。最后一世他做了只白狗,时值释迦牟尼佛出世。当时有一群商人在吃饭,这只狗饥饿难耐便上去偷吃。商人们发现后逮住了它,并把它活活地埋在地里。阿难尊者目睹这一切后,以慈悲心超度了它,使它来世逐渐转生为大成就者乔美仁波切。取外号不能只图自己开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是正道。
别介,我就跟着喊一下
知乎用户“被雨困住的城市”在知乎上发表文章说:“吃瓜群众其实是看客心理的衍生作品。鲁迅在他的许多作品中,塑造了一个个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看客文学形象。如,《祝福》中听祥林嫂诉说悲惨经历的人,《阿Q正传》中看阿Q被砍头的一群人,《藤野先生》中直接描绘中国人为看客。说这是国民的劣根性一点也没错,因为这种现象是长期存在的,并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消失的,而且这种“优良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
而叫外号同样存在一群“吃瓜群众”,比如张国荣的外号“哥哥”,许多人甚至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哥哥”。在港陆的语言文化,是有很大差异的。哥哥在粤语里,包含着一种很宠爱的语气,这更是对年轻小伙子的一种常见称呼。而叫自己的亲兄长,则少有用哥哥的,通常是“大佬”、“二佬”……只是因为从众心理的推动,所以“吃瓜群众”们便把这个外号叫响了全国。
称呼毛泽东,老一辈人通常会叫他“毛主席”,这是因为在他们那个年代,“毛主席”解救了他们,叫他“毛主席”不仅是对他卓越贡献的认同,也是对他的尊敬,爱戴,并且这个称号也符合他的特质,因为他就是那个年代的主席。而我们这一代人却经常称呼毛泽东为“毛爷爷”,更加温暖、贴切,符合他作为一个慈祥老者的形象。叫“毛爷爷”而不是“毛哥哥”、“毛叔叔”这也符合了我们与他年龄间的特质,这才有大多数人的认同。
粉丝叫自己喜欢的明星也是脱口而出一堆外号,叫林俊杰“JJ”,叫周杰伦“周董”、“小公举”,叫邓紫棋“金鱼”、“飞行棋”,叫Justin Bieber“小贾”……如果叫他们本命难免会显得生疏,外号不太分年龄、辈分,大家都可以叫,而且也更加亲密,粉丝们再加个“我家……”就更是“油腻”了。
知乎用户Rorschach在知乎上说:“首先,这是种娱乐化的心态,why so serious?其次,这是在讨论环境越来越极化的情况下自我保护的正常选择。”有的时候,叫别人外号也只是为了选择一处“容身之地”,可能只是阵营问题。《三国演义》中,刘备被曹操、袁术等人骂作“村夫刘备”、“大耳贼”、“织席编屦之夫”,张飞因为一对大眼向外凸的很厉害被吕布骂作环眼贼、村野匹夫。农民起义军首领张角、张梁之流被官府骂为“黄巾贼”,投降曹的文聘被刘备骂作“背主之贼”。
原中国心理协会常务理事长、国际心联副主席张侃说:“一般外号都与其本人有一致性的特征,而且上口、好记。如果不是特别污蔑性的,不要太在意。人家要叫,怎么办?如果是“骂人”,那实际是表明一个人的修养和人品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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