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拂过,这里是八百里清江之源;暖流扩散,这是大爱行百里的青年志愿者。拨云见日,阳光照耀处,又见川息。7月15日,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川息队抵达恩施州利川市汪营镇,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暑期支教活动。“纽扣王国”“风铃悦耳声”“垃圾分类”“不织布小包制作”……各色课程,各处欢笑,各种感动。 然而,随着我们和孩子们心灵的距离在缩短,我们也渐渐走进了孩子们除了学习之外的日常生活。
作为一个在普通县市成长的汉族90后女孩,我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受着独生子女政策、和才放开不久的二胎政策影响。在我的观念中,每个父母只能生育一到两个孩子,然而来到这个少数民族自治州我却惊讶的发现,不少家庭养育着三个甚至三个以上的孩子,这对我有着极大的冲击。由于孩子相较而言较多,这里的孩子相比普通汉族儿童更不娇气、更独立,但同时也更腼腆、更内向。
这些天里,有一个女孩儿吸引了我的注意:她有一头短短的碎发,皮肤黝黑,爱笑也爱讲话。她是一个很喜欢做手工,很有想法的孩子,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她的手工作品写满了满满的创意与心意。
小段在风铃制作课上认真为风铃做装饰,风铃上用画着“漫天飞舞”的气球、零零散散的铃铛、粉色的河流……
在纸盘画课上,她在纸盘上画下外星人占领地球的图画,外星飞船降落在地球上,从中走出几个小黄人,它们嚷着要“统治地球”!
她制作的环保海报上,画着一棵大树,树叶随着风飘零下来。
就在我对小段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有创意”“想法多”“心灵手巧”的阶段时,纽扣画课上小段的作品却让我鼻子一酸,对这个女孩的家庭有了更深的认识。
小段用纽扣完成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并在一旁写着”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想画一个生日蛋糕”小段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着光,闪着期待,闪着专属于孩童的纯真。小段是个行事果断的孩子,在大家都在犹豫的时候,她早早拿起了画笔,在纯白色的纸上勾画着。她拿起尺子,神情庄重且认真,仿佛在干一件神圣的“大事”。她手中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每一笔都慢且谨慎。身边的孩子在哄抢画笔和纽扣的时候、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她仿佛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不为外物所动。当我再次走到她身边时,蛋糕已初具雏形。她依然没有停下来,拿起纽扣装饰着蛋糕,又为蛋糕插上几根蜡烛,蛋糕旁大簇的气球“张扬”的飘着,结满果实的苹果树高大而繁茂……小段一笔一划的写下“HAPPY BIRTHDAY”,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旁边写下“生日快乐”。“我怕我爸爸不认识英文。”小段说。
小段家姐妹三人,父亲却从不娇惯,相反,他严肃又极具威严,甚至对三个女孩儿进行“军事化管理”,大姐即便已经上了大学也不能烫发染发,两个还在上小学的小女儿必须衣着整齐干净、成绩名列前茅……我讶异的发现,即便严格保守如父亲,小段每每谈起父亲眉宇间依然写满了爱戴,话语间处处显示着尊重。
在我们检查小段的作业时,我们发现小段的作业总是有批改过的痕迹,小段说,是父亲。父亲非常重视小段的教育,每晚都会检查她的作业。其实在这样的山区,很多父母会为了生计留下孩子远走他乡,将孩子交给年迈且文化程度不高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管理着孩子的吃穿住行已是不易,老师若要谈及对孩子家庭教育便是苛求了。小段是个幸福的孩子,不仅父母在身旁,且父亲极其重视对其的教育,无半分“女孩子不要读书,嫁个好人家就好”的愚昧思想。也正是因为父亲的重视与关注,在学习上小段名列前茅,在性格上小段开朗自信。
在我看来,这是最传统的中国父亲,这是最温暖的中国女儿。所谓大爱无言,也不过是父亲不从示爱,却又将爱融入于孩子的生活与教育,也不过是女儿羞于言语表达,却牢记父亲生日,诞辰之日为父亲送上用心之作。
这是无言的爱,这是朴实而炙热的山间父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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