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地震遗址访记
文/杨海涛
2017年12月17日,于早晨7:50准时和同专业的同学、老师在新区图书馆集合,很快就开始向北川出发。一行四辆大巴车,身边的伙伴对风景和玩耍的期待在看见废墟的一瞬间,悉数熄灭。
北川距离绵阳只有71km,但路途并不平坦。曲折回环的盘山公路,渐渐被水汽布满的车窗,北川果然是比绵阳冷的多。最先看到的,是北川的重要河流,湔江。湔江是长江支流沱江的支流,全长达139km。江水清澈的让人欣喜,由中央的碧蓝色向岸边的赤色过渡,颜色也是极好看,在极其安静的北川,湔江的流水声格外清亮。但这欣喜很快过去,因为很快废墟就进入了视野。
我们快速的下了车,迫不及待的跑向江水边,一回头却是断裂的龙尾桥和破败的老北川。简短的班级合影之后,我们就出发了,在北川的寒风中,大家沉默的慢慢走着,只是不时裹紧身上的衣服。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老而雄伟的建筑——碉楼。碉楼被羌族人民称为“邛笼”,早在2000年前的《后汉书·西南夷传》中就有有关于碉楼的记载。在修建碉楼时匠人们不绘图,结构和样式全凭经验和技艺。建成的碉楼稳固牢靠,经久不坏。这座矗立在北川的碉楼“永平堡”历经百年风霜和大地震也依旧保存完好。也正是如此,才让人们看到地震中仍未动摇的大国工匠之奇。
在这之后,就在这古老建筑的身后就是北川的服务中心。位于服务中心对面的,就是在地震中损失惨重的北川烟草专卖局遗址。在这里我们遇到另一群游览的人,一位先生站在人群中间讲述着地震时的场景,人群的边缘站着一位面色凝重的女士,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讲话的先生,时不时为他拍照,但却和其他人不同,一直不肯看向变为废墟的建筑。
我走上前,向她介绍自己,并表明来意。她为我们介绍到,自己是四川本地人,丈夫和前来游览的人们是山西人,中间正在讲述的是她的爱人,地震时她的爱人正在这栋建筑里办公。“感觉到摇晃的时候很快就向外跑了,但瞬间,这房子就平了”那位亲身经历了地震的先生说道。
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在听那位先生讲述的间隙,偶尔小声讨论。但都表情肃穆,脚步轻轻。我想,这便是对受难者起码的尊重和哀悼了。
继续向前走,我们逐渐向中央祭奠园靠近。哀乐充斥着耳边的空气,前来祭奠的人点燃的香烛和奠纸都化作无数思念,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无尽盘旋。
中央祭奠园左侧,是景家山崩塌遗址。地震时,景家山上200多万方土石倾泻而下,处于这里的粮油加工厂、北川中学新区等单位的房屋,瞬间被巨石掩埋。现在看来,似乎本就是一座石山,毫无生机。巨石中,一封写给孩子的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封信上附着孩子的照片,和生日蛋糕的照片。家长在这封信中表示,不会更换号码,一直等孩子回家。
如果你要来,我便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便一直等下去。
离开老北川的路平坦许多,
离开老北川的心也沉重了许多。
离开老北川,似乎就没有那么冷了,我解下围巾,走进了这座以“裂缝”为中心设计理念的纪念馆。
与其他大型纪念馆的宏伟壮观不同,这座纪念馆显得深沉而肃穆。主体建筑之间留出一个“裂缝”,一边是大地震纪念馆,一边是地震体验馆。我们走进纪念馆,首先就看见叶毓山先生的浮雕作品——《山川永纪》。
这组浮雕从左至右表现了地震自发生到后期救援的场面,不少细节都让人动容。废墟里,母亲用身体紧紧护住孩子,不肯让浑浊的眼泪遮挡住看向孩子的视线,再往上看,是一个更加魁梧的臂膀,是这个家里的父亲,将孩子和妻子都挡在身下。浮雕中,年轻的男人或者前来救灾的战士都有一双强壮的手,这些手撑起一个家的希望,撑起一座城的希望,撑起整个英雄的中国人民的希望,
停在同一时刻的钟表,摆在鞋柜里一家人的鞋子,面目全非的玩具······
置身这里,似乎感受到地震时大地的颤抖,似乎听到房屋倒塌时人们的呼喊,似乎看到天空的风云突变。这就是自然灾害的力量啊,顷刻间,朗朗的读书声和家人幸福的欢笑都被厚厚的灰尘掩盖。这段记忆要如何保存才能不触动心痛?
这里的人们会去新北川生活,但老北川确是永远的记忆烙印,不舍,不忘。2017年12月17日,别了老北川,你好新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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