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在开学的第一节课上,老师问,小朋友你们的理想是什么?然后一双双小手摇晃起米。“我要当歌星!”“我要当医生!”“你想当什么?”老师俯下身问同桌。“我要当利学家!”同桌的声音至今仍在耳旁。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下午在明晃晃的阳光里的一双双小手又有多少还举在那里?而且我还仔细地记着自己当时的答案:做一个有追求的人,很虚啊,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追求?也许当时我只是在炫耀自己知道了这样一个玄妙的词语,但我知道,当时自己更具体的目标是得到一套汽车模型,如今我回过头去看当年那一个个理想,分明看到我们都在吹一个个五彩缤纷的气球。没有人担心气球会吹破,我们交头接耳,我们摩拳擦掌,其实没有人会在意说的是什么,只是一定要叫得响亮,最好别人没听过的。我把这些儿时的理想看作“浓“。它只是年少轻狂,只是不知天高地厚,它也许不是轰轰烈烈,不一定要去刻意实践。这种浓是我们记忆的润滑剂,在我们被现实钉得不知所措困顿疲倦时,倒出一些,飘出一些那天下午阳光里的看味,然后会心一笑,再开足马力前行。
而在今年寒假,我在外婆家见到另外一种“浓”。春节前后,一直下着丽,偶尔夹着雪,终于等到有一天放晴,去了平水。我在一个小山村村口下了车,老远就听到音乐声。我诧异地走进村子。在村文化广场上有一群老太太穿着红色的衣服,个个神采飞扬,随着音乐在跳健身操。这些老太太换下这身衣服之后,都是最普通的在田间锅台转的农村老妪,年复一年在乡间过着最朴素的生活。但如今她们在台上身手敏捷,笑靥如花。远处,一群老头在曝背谈天,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远处那一团火红,使劲夸着各自或对方老伴的好。说到兴头上,竟有人扯开嗓子唱歌助兴,“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我一转身,竟看到外公的嘴巴也一张一合地跟者唱。
年少时,有五彩的梦,浓烈至极:老年时,亦有夕阳的红。前者因为年少无畏,后者因为经历后的坦然通透,这两种浓显得纯真热烈,没有杂质。我撷取人生中的这两个片段来写“浓之美”,中间的这段岁月于我而言,才刚刚开始,浓或者淡都是未知数,但我对它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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