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说开篇暴击:母死,明日葬,深感哀悼.
到这个消息,是人都会疯掉。但是拿着信的默尔索不哭不闹不慌张,连眉头都没有情绪。 处理后事全程没有眼泪,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倒是哭得厉害的护士被当成了家属。所有人骂默尔索,说他冷血,怪胎。
默尔索让我想起了母亲离世。
我像个木头人坐在冰棺旁边,脑子里一片空白。葬礼结束后,我回归工作,吃得饱睡得着,没有憔悴也没瘦,大家背后议论我怎么一点不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哭。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接受母亲已死的事实。 悲伤来得太突然,会让人来不及哭泣, 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默尔索也是如此,他忙着借黑领带黑袖纱,请假,买票,赶班车,收拾遗物,安葬…他做了所有该做的事,唯独没有哭。
《仙剑奇侠传》有句台词:真正的悲伤,是没有眼泪的。 默尔索就是这样,茫然着混沌着。他不懂,不哭就是不孝顺,是别人对他的批评,也是人情世故。生活在世俗里的人,逃不过批判和谴责。
02
大家对默尔索的批斗一刻不停,因为他的“罪行”比不哭还多还恶劣。
不打开棺材看母亲最后一眼,在守灵的时候抽烟喝牛奶,在下葬时没有大哭,在葬礼后的第二天就和女人发生性关系,把母亲送到养老院……凡此种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还成为后来证明他是杀人犯的呈堂证供。
因为在母亲的葬礼上表现不好,所以他是杀人犯,肯定是杀人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收入微薄,把母亲送到养老院能让她过得好些,但旁人看来,这就是不负责任。
默尔索天性沉默,不懂辩解,当然,他也不愿意向谁解释。 只要母亲过得好,又何必解释?
显然,默尔索会遭群攻,因为他一意孤行,公然挑战了世俗的做事原则。 他注定不会在这个世界上过得有多好,因为他“太不一样 ” 。
对世众来说, “排异 ” 永远必须而且迫切需要。
03
所有人都讨厌默尔索。
小说最后逐渐显露出默尔索的全貌,他热情又冷漠,正直又邪恶,忠诚又随便,这些矛盾的性格元素经过变形全都出现在了他身上。
他的自我对立反射社会的复杂,让人印象最深的是,默尔索一边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和评价。但另一边,他又总是按照别人的方式生活,口头禅“怎么样都行” ,哪怕结婚也“怎么样都行 ”。
一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决定了生活的质量。
默尔索的生活没有质量,因为他太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什么都不在意,生活都是一样的,没想过改变,过苦日子也行,他没有理由讨厌雷蒙, 没有理由改变什么,怎么样都行。
默尔索都是消极被动,这一点,无法让人喜欢。
04
默尔索的悲惨结局是肯定的。因为社会的主流是求同,而非存异。
我不确信是否真懂了作者本意,我选择相信:默尔索,真实而本善。
有过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疯狂。一个杀人犯,一个将人杀死,还对尸体开了四枪,死性不改的人,还善良?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承担后果,默尔索做到了。
辩护律师让他说谎,以求胜诉,或是减刑。默尔索不想死,但没有按律师说的做,他丢掉盾牌,给了所有人理由去处决自己。
他说,杀了人就接受审判和处决,用不着否认和狡辩,即使会死,也不愿意说连自己都欺骗的话。
默尔索又不懂了,为什么不为母亲的死而哭的人就会被处以死刑。
默尔索没有游戏精神,他不愿意遵守游戏规则,他是社会游戏的局外人。他到底是从一开始就是局外人,还是杀了人之后才是?
外界的强势意想不到地激发他内心的强硬,驱使他追求一种真实和忠诚,他反抗的方式是拒绝说谎。
当你说的不仅是真相的时候,你就在撒谎,说出的内容比内心感受到的更多,就是撒谎。
我们每天都会撒谎,为了让生活简单点。然而,默尔索并不为了让生活简单而撒谎,他怎么想就怎么说,他拒绝掩饰自己的感觉,于是社会立马就感觉受到了威胁。
社会要他为自己的罪行悔恨,而他说,与其说悔恨,不如说厌烦。因为这句话,他被判死刑。
05
人有一种勇敢可以抵御千万种软弱。默尔索不对自己说谎,即使面对死亡也不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荒诞怯弱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却变得高大勇敢。 对他来说处决不是痛苦,是圆满,一生都忠于自己的圆满。
有人会因为我们的缺点而讨厌我们,没关系,成为不了理想中的自己,就成为最真实的自己,会有人因为我们的真实而喜欢我们。如果你一直希望自己勇敢而真实,那么现在做个深呼吸,用猛烈的孤独,开始你伟大的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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