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又是一年冬至,熟悉的味道伴随着熟悉的低温一同赶来,只要闻上那么一会儿,各种往事纷至沓来。
冷气味。冬日,冷气骤降、北风习习。原本蔚蓝的天空抹上了厚重的水泥灰,遮挡了太阳,遮住了温度,万木凋零,灰蒙蒙的画面覆盖人们的视线,整个校园陷入一片肃穆。道路上的行人皆棉服着身,围巾加持,手一直放在衣兜里,蜷缩着身体前行,和朋友说话时,嘴里呼出的都是白气,模糊了脸庞也模糊了视线。我也是如此,每次从室内出来,瞬时感受到的温差让我浑身发颤,即使把自己包裹成一只毛绒熊也止不住这自然的身体反应。所以,对我来说,冬天的主要味道就是一股冷气味,冰凉深刻,用北岛的话来形容也是一股云中薄荷味儿,特别是出门吸第一口,清凉滋润。它就像一个味觉闹钟,让你瞬间清醒,同时也利用这深刻的感受来提醒你时光流逝之迅疾,转眼又是一个新春了。
烟火味。在冬天,人们可不会放任大自然的降温行为,任由它肆意释放冷气,而是利用它的死穴来上演一场“冰与火之歌”。路口总有卖红薯和糖炒栗子的商贩,在烤炉和机器的运作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香味,也是一股烟火味。撕开红薯的表皮,剥开板栗的外壳,里面金灿灿的一片更是让人垂涎欲滴,味蕾得到满足的同时也能感受到独特的暖意。另外,亲人团聚时,总是要架起柴火的。先拿来废弃的锅和支架,再搬来奶奶拾得的木柴,最后用打火机点燃引木丝,按一定的结构架好木柴,众人团坐,边上放着几盘瓜子和砂糖橘,聊过去一年的经历,谈未来的发展。慢慢地,干柴燃烧后生成的灰便冒成了烟,停留在每一个人的肩膀上,逐渐扩散到各个部分,一件衣服便成了它们的栖息地。第二天醒来穿衣时,这股熟悉的烟火味便是昨日的见证。
暖阳味。冬天最真挚的是感情,最难得的是暖阳。天空漏出一小部分光,经由树枝反射到房屋的角角落落,我打开房门,便看见地面形成的阴影,抬头仰视,感受挥洒的暖阳,内心无比充盈。这时便搬出被子,平放在杆子上,让它大口呼吸阳光。我也顺便搬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门口,闭上双眼,用围巾把脸庞盖住,带上耳机,随机播放歌曲,享受这慵懒的时刻,仿佛能闻到太阳的味道,暖烘烘的,像焦糖玛奇朵。
冬天的味道需要用心感受,它是和人相关的,是冷气味、烟火味、暖阳味,也是崭新的年味儿,一切都向着温情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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