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祖父的手是最温暖、最让人依赖的,它陪我度过了蹒跚学步和过去的十八年,却要缺席我的未来。直到那天我才知道,那双温暖的手,我失去了。
2019年12月3日,那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刚刚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的我和往常一样醒来,我的手机震动了,正当我纳闷父亲怎么会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时,电话那头的父亲在沉默了良久后,终于开口了:“囡囡,快回来吧,你爷爷,他去世了。”这句话仿佛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愣住了,怎么可能,爸爸一定是在骗我,这个周末我就要回去了,说好了爷爷要给我去买好吃的。眼泪没有和预想的一样从眼眶中夺出,但是心却异样地跳得很快,手在归行李时也止不住颤抖。直到我回到家,再也没有熟悉的祖父的笑容和声影,听到里屋的呜咽声,一路上我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眼泪再也止不住。曾经最爱我的祖父,现在却已经躺在那慢慢变得僵硬,当我冲上去握住已经冰冷的双手,过去那些牵着这双给我温暖的手的美好回忆慢慢浮现在我眼前。
祖父对待自己的儿孙看似严格,但却总是用自己方式默默对我们好。对待幼儿时刚学会走路的我,他总是会向我伸出他的手,牵着我、护着我往前走,从不会让我摔倒受伤。当奶奶去田地农作时,面对我哭闹着找祖母,他总会说:“囡囡乖,爷爷搀你去找奶奶。”于是,他用他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留下老茧的手搀着我,陪我去田地里找祖母。夕阳下,一老一小,慢慢悠悠地踱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那双手还那么温暖。后来,我渐渐长大了,等到上了高中,我离家远了,开始住宿,不再可以常常见到祖父,但每次回家,总会看见桌上摆满了我喜欢的菜,以及祖父总会用拍着我的背,说:“囡囡,别太累着自己。”那双手一如既往地给我温暖。但是现在我紧握的双手却怎么也捂不热了,那双给了我安全感,让我依赖的温暖的双手再也没有了。
新的一年的清明,柳絮飘飞,阳光明媚,看着没几个月的墓碑上的照片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即使照片上的祖父看着我们在微笑,但当我想到从今以后,我的未来再也没有那双温暖的双手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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