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
不知什么时候日子就这样在指尖悄悄溜走,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返,曾经以为挥霍不完的青春也已走过了大半。而记忆中的儿时却不时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条巷子,那段红砖小道,那秋日里窸窸窣窣的蟋蟀声,那根长长的在脚下翻飞的皮筋,那一帮嘻笑打闹的伙伴,那点点纷飞的蒲公英……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莫名感到遥远。
“嘘!”捕捉蟋蟀行动中打头的永远是邻家的大哥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一点点靠近那窸窣作响的墙角,慢慢地弯下身拨开略微泛黄的草丛,看准时机,修长的手便迅速合拢,伴着蟋蟀撞击手掌的感觉,一抹欣喜随即涌上他的面庞,那些躲在后边的小孩子也一股脑地蜂拥而上,抢着去看那刚抓到的蟋蟀,而那时的我也是那些小孩子中的一员,邻家的大哥哥总是及其耐心地花上几天时间让大大小小五六个孩子各自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蟋蟀。那一只只或肥硕或瘦小,或是黑亮或是黄棕的蟋蟀在那时无疑是最来之不易的玩物:一只透明的罐头瓶,盖子上戳几个小孔,里边铺一层细沙再放几片菜叶,就成了一个极好的蟋蟀游戏场,隔上一两天,孩子们就纷纷拿出来宝贝似的互相攀比,看谁的又肥了,偶尔拿出来斗上一番;但消息却不总是好的,总会有人因为照顾不周痛失爱宠,接着便又是一番死缠烂打,拖着大哥哥再去给自己捉一只,这样的游戏直到秋末蟋蟀声渐渐消失才告一段落……
随着蟋蟀声的消失,大片的蒲公英出现在楼前的红砖小路旁:那片花是低矮的,但却绝不平凡,路边的泥土之上,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雪,又如满地飘落的天鹅绒,没有一丝杂质,即便是其下棕色的泥土也只隐隐约约显现出一点颜色。它们浅绿色的茎极嫩,轻轻一折汁水便流了下来;同它们的颜色一般简单,整枝花除了那根纤弱的茎竟是连一片多余的叶儿都没有,毫无花哨。取下一朵放在嘴边用力一吹,似雪般的绒毛遍满天飘飞,煞是好看,几个人跑着笑着叫着去追逐随风飘散的“小伞兵”,笑声也被风吹着传出好远。儿时只觉有趣,长大后知道了“飘似舞,絮如纱,秋来志趣向天涯。献身喜作医人药,意外芳名遍万家”的词,便更是喜爱那洁白纷飞的蒲公英了,但却再也没有见过那样成片无暇的蒲公英,一抹感伤也随之涌上心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清亮的童音准时在晚饭后响起,歌谣声中那根长长的皮筋在孩子们脚下翻飞不停。被公认跳的最好的一直是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她不仅能跳出不同的花式还能不断地提高皮筋的高度,每每负责撑着皮筋的男孩子将皮筋举到头顶,其他几个孩子总会自觉的下场,将舞台交给小雪,那条皮筋在此时像是有了生命,绕着她的周身不停地翻飞,韧性也发挥到了极致,被拉到原来的几倍长,引来孩子们一片崇拜羡慕的目光,就连晚饭后出来纳凉的老人也不由得给她叫好,笑得最灿烂的还是小雪的奶奶,连脸上的皱纹都聚在了一起,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
曾经的日子那么简单,一条发黑了的皮筋,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一只来之不易的蟋蟀都能给我们带来无穷的乐趣,而今天,被手机平板填满的日子却少了许多朋友间的打闹欢笑,多的是一张张被屏幕荧光照亮的苍白脸庞,不禁在想,是时代变了还是我们变了?偶然一次听到了刘昊霖的这首《儿时》,感触颇深,儿时的一幕幕就那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于是写下了属于我的儿时。
“铁道旁赤脚追晚霞
玻璃珠铁盒英雄卡
玩皮筋迷藏石桥下
姥姥又纳鞋坐院坝
铁门前篮框银杏花
茅草屋可有住人家
放学路打闹嘻嘻哈
田埂间流水哗啦啦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甜梦中大白兔黏牙
也幻想神仙科学家
白墙上泥渍简笔画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四季过老梧桐发芽
沙堆里有宝藏和塔
长板凳搭起一个家
日子总慢得不像话
叶落满池塘搬新家
二十寸彩电皮沙发
五点半大风车动画
晚饭后纳凉星夜下
萤火虫微风弯月牙
大人聊听不懂的话
鬼怪都躲在床底下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记忆里有雨不停下
蝉鸣中闷完了暑假
新学年又该剪头发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也开始憧憬和变化
曾以为自己多伟大
写了诗不敢递给她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听磁带偶遇榕树下
白衬衫黄昏木吉他
年少不经事的脸颊
还以为自己多伟大
写了诗不敢递给她
小小诗不敢递给她……”
——《儿时》刘昊霖——鱼干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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