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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金燕玲 |
她，歌手出道，成为演员后，曾成为一名以拍“风月片”而知名的艳星，几十年来，与她合作过的包括杨德昌、关锦鹏、尔冬升、李玉、薛晓路等几代导演。
她，很少有担纲主角的机会，却以不起眼的配角6次入围台湾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2次得奖，6次香港金像奖提名，获奖3次。
她，就是演员金燕玲。
前晚，第53届台湾金马奖颁奖，金燕玲以《一念无明》获得最佳女配角奖，62岁的她泪洒现场。两次离婚，让金燕玲害怕家人压力而不敢回台湾，只好待在香港拍戏。时隔22年后，她再次获得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而父母早已不在。可以想象，金燕玲心里有多么的五味杂陈。
几十年来，金燕玲演过众多角色，可是这些角色都不及她本人有戏剧性。不过如同一部喜剧片，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跌宕起伏后，金燕玲的人生开始有了几丝笑意。
两次失败婚姻
“当一个女人连自己都迷失了，试问又怎会有趣呢？还怎么去吸引男人？”
演技老辣的金燕玲却是歌手出道。1970年，16岁的她参加台北市今日世界音乐中心演唱比赛获得亚军。金燕玲自言一生没有什么抱负，父母对她的期待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所以很小的时候，金燕玲已经会做饭做家务，并认为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职责所在。她19岁认识采蝶轩老板梁廷斌，21岁便与其结婚远嫁到英国，六年后离婚，金燕玲只身回香港，继续做演员。
回想这六年婚姻，金燕玲认为归根结底是自己太年轻，以为只要把老公服侍周到就没问题：“我是那种会斟茶递水、连拖鞋都会拿给老公的人。”而为了老公，她更是放弃了自己的爱好，“我戒烟，不是因为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只是纯粹为了迁就他。他不喜欢的，我就不做，渐渐完全没有了自我。当一个女人连自己都迷失了，试问又怎会有趣呢？还怎么去吸引男人？”
27岁离婚返港，金燕玲重新做起了演员，也开始了真正的独立生活。以前的她有父母，有老公照顾，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要自己租房子，自己找工作，金燕玲才知道生活不易，所以当有人找她演《拍拖更》，片酬才1500元，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有的做已经偷笑了，九个月没开工，真的好彷徨。”
就这样慢慢熬着，金燕玲终于有机会在1986年演了关锦鹏的导演处女作《地下情》，并首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我觉得我是有天分的，但最初的时候没有用心。”
有天分的金燕玲演技也终于被认可，1987年她再次因尔冬升导演的《人民英雄》获得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1991年，金燕玲赴台出演杨德昌执导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后又凭借《独立时代》获得第31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
就在事业起步之时，金燕玲再次结婚了。36岁时金燕玲意外怀孕，不想让孩子没有身份，金燕玲再一次远嫁到英国，结果因丈夫有外遇而离婚。那时的金燕玲内心崩溃，曾经在节目中声泪俱下：“其实我都只是想做个好老婆，生小朋友，为何我的婚姻又会再次失败呢，是否是我的问题呢？”金燕玲说那时的自己晚上靠喝酒和安眠药入眠，幸好有女儿鼓励，金燕玲在女儿15岁时离婚回到香港。
谈及两次婚姻，金燕玲说：“第一次离婚的打击不大，当时年轻，很快复原，跟第一位先生仍可以做朋友。第二次就复杂得多，结婚时讲多爱你，离婚时的嘴脸好丑陋，到现在我仍不想再见到他。”
曾经的“艳星” 打过无数次酱油
“如果不是有当年的经历，日后选戏也不会如此谨慎、那么努力，要扭转别人的看法。”
1973年，19岁的金燕玲到香港拍电影，出演了吕奇执导的《女人面面观》一举成名。年轻的金燕玲被贴上了“艳星”的标签，这让金燕玲一度很难接受：“媒体说什么‘脱星’，但那部戏的角色就是这样，我当时憎恨他们这么来写。那个年代观众保守，难免会用有色眼镜看我。我不至于感到羞耻，也不会以那些电影为荣。但如果不是有当年的经历，日后选戏也不会如此谨慎、那么努力，要扭转别人的看法，也许就拍不到《地下情》和《人民英雄》了。”
在金燕玲看来，演员是导演手中的棋子，怎样将导演心中想到的东西呈现出来，是演员的工作。
而第二次离婚后再回到香港的金燕玲，已经年过半百，只能演年轻演员的妈妈了，想当主角难上加难。于是，她开始了一系列的配角生涯，《苹果》里那位风骚性感的中年美妇、《北京遇上西雅图》里的房东黄太太、《捉妖记》里井柏然那个疯疯癫癫并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奶奶等等。每个角色戏份都不多，但人们都会记住这张形象多变的脸。常有人问她演这么多年配角，会不会想做女主角？她说自己从不觉得配角比主角“次级”：“演好女配角反而难度很高。”
至于表演的秘诀，金燕玲说自己从来不做功课，重点是熟读剧本，只要角色建构够完整，演员在现场就是要自然演出。她说从出演杨德昌的《一一》起，就被导演要求要轻松地成为角色本人，不能让“演”的痕迹太重。
现在的生活很幸福
“我很幸运，有一班好朋友，在我精神上好混乱时，能耐心聆听我的烦恼。”
今年香港金像奖以《踏雪寻梅》获得最佳女配角后，金燕玲也曾流下热泪。她当时说：“我每次离婚之后都会回到香港重新开始，因为只有这里还会给我戏拍。”
这份友情也是金燕玲接演《一念无明》的原因，开拍前她根本没看剧本，只是接了曾志伟的一个电话，“因为是曾志伟替黄进导演来邀请，他以前帮过我很多，他只要开口我就一定去！”她记得第一次看到导演还心想：“哇！这么年轻，小孩子啊！”她还问导演怎么会这么年轻就用这么沉重的剧本，是家里有什么问题吗？
金燕玲说自己在第二次婚姻失败后有三年很抑郁，但是幸好有一帮朋友，像关之琳、关锦鹏、张叔平等。在她要崩溃的边缘，打电话给关锦鹏，关锦鹏扔下自己手边的工作，去买菜，请她到家里吃火锅:“我很幸运，有一班好朋友，在我精神上好混乱时，能耐心聆听我的烦恼。”
而在这些好朋友中，最重要的当属苏施黄。金燕玲去年在接受黎燕珊主持的《往事·并不如烟II》中首度讲述了她与苏施黄在一起的生活。金燕玲说：“我很介意人怎么看我，我从来没想过最后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但阿苏感动了我。我衷心想说，疼你的人，无论是方、圆、黑或白，都没分别。”
金燕玲说现在自己很幸福，“她很疼我。刚回到香港那几年，我一直在TVB拍电视剧，我的收入根本不够生活。如果没有人照顾，我可能要睡在大街上了。这不是夸张的说法，在香港住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我没有家，也租不起房子。现在，我的收入还是不多，但有人帮我，就不需要担心钱，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绝对有安全感。现在有工作就做，没工作可以不做，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2010年10月，苏施黄曾接受媒体采访，坦言希望赚够两亿港元，照顾好金燕玲的下半生。“我身体有好多毛病，还曾经患上癌症，如果死了，也不希望金小姐生活质量下降，我当然想她下半生无忧啦。”
2014年1月18日，苏施黄因发高烧入院，最终确诊为“禽流感”。金燕玲多次表示要入院探望，但都遭阿苏拒绝，“无谓一个人病，搞到全家人有事。”
今年获得金像奖时，金燕玲也感谢了苏施黄，说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文/本报记者 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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