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日子被太多的情愫缠绕着,每每翻开总会勾起丝丝缕缕的回忆。那些回忆,有关于这个佳节之日,有关于一些人,有关于发生在已逝流年里的一些故事。那些故事,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友情,关于儿时的天真烂漫,关于青春的似水流年……
那年,年少,不知元旦深意,只记得每逢这个所谓的什么“旦”的日子,生活便从一切平淡中产生出些许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就好像散落在冬日阳光中的灰尘,遍布我所能望见的每个角落。在这一天爷爷终于肯把他那撕到最后一页的日历换下了。新的日历很厚,透过它,我仿佛看到了明年今日那个驻足长叹的爷爷。奶奶和妈妈终于肯包上一大锅牛肉包子了。我总记得那日的牛肉包子很香,伴着热气蒸起的面粉香气,咬上一口,满嘴的肉馅,满心的满足。爸爸的摩托车一侧的布兜在这一天也会一改往日的空空,被各种东西塞的好满,我知道,这是爸爸的年度福利。
每每这一天来临,我都会万分欢心,毕竟过惯了双休日,终于可以迎来三天的假期了。毕竟妈妈总喜欢在这个时候带我去买新年衣服。在这一天,生活发生着太多的变化,那个时候的自己,就觉得这个什么“旦”好神奇,就好像一个门槛,跨过去就是另一片新的视野。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挺讨厌这个“旦”的,毕竟它来了,期末考试就不远了……
元旦,这个神奇而有趣的日子,就这样在一切平淡中伴我长大。当我逐渐褪去稚气,在岁月的单行道上收获成熟时,我对它的理解自然也有了新的定义,它的存在绝不是儿时意识中的肤浅。它依旧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新旧的交替点,迈过它,迎来的是一片万象更新。
那年,花季正鲜,时光正好。那一天,元旦过后的第一天,我和妈妈在一家小面馆吃着面,挂在墙上的21寸电视里播放着昨日世界各地庆祝元旦的场景。更有世界各地的游子远隔千万里传来的新年祝愿。面前的这碗面还在卖力地挤着热气,面馆很静,一改往日的热闹。也许是这碗热气腾腾的面对于冬晨的赶路人来说无不是一份享受,也许是电视里的节目使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也许……反正,不知为何冲淡了往日的热闹。
面汤很浓,牛骨的鲜美中融入了香菜特有的清香。每一口,都是一种享受,面汤从喉咙滚入,余香萦绕唇齿。从那一刻开始。我对元旦的定义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儿时,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于是总想剪断那根扯着时间这个大风筝的线,让它快点飞向远方,让我尽快见到自己长大的样子。
元旦过了一个又一个,后来,对肉包子的渴望变得不那么强烈了,撕日历的爷爷也去了天国。爸爸仍然会模仿爷爷的样子,每日重复地剥下一张废掉的日历,只是每个元旦,爸爸没有爷爷的驻足长叹。某一天,我淋着雨流泪,雨是凉的,泪是暖的,雨是甜的,泪是咸的,但我分不清落在脸上的是雨还是泪。我似乎还是读懂了爷爷的驻足与长叹。是的,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每一天都会过得格外小心。因为,死亡总会在不经意间来临,爷爷感叹走过的日子,又在期待中害怕未来的日子。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讨厌这个元旦,因为它的来临总宣告一些日子、一些人、一些事,一去不复返了,它让我心生畏惧,感到孤单。
那一年,时光有些太过微妙,但他来的刚刚好。他说,他要陪我一起跨年。我说,可是已经放假了,不能待在一起了呀。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聊天,从这一年聊到那一年。可是,没等到元旦,我就把他弄丢了,丢在冬日的冷风中,再也找不到先前的那个温暖的样子了。我又重返单行道了,我没有和他一起跨年。那一天,我怀着对他的思念等到了零点,迎来了新的一年。后来,在一个元旦前夕,我收到了他的慢邮信件。我猜他慢邮这份信件时一定没想到,此刻和他一起跨年的人早已不是我。信件中说,他要陪我跨完今后的每一个新年。顿时,苦涩涤荡心间。
那时,特别期待每年都不会迟到的湖南卫视跨年晚会。后来,长大了,对这种东西就逐渐变得不那么痴恋。陪着家人,看着父母喜欢的电视节目,闲聊聊天,一份坦然,一份悠然,一份温暖。就这样,迎来了元旦,迎来了,新的一年。
窗外的冷风呼呼作响,枝丫上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枯叶也岌岌可危了。我听见了沙沙的声音,好像它内心的怒吼。我的2016已不足1%了,我很庆幸自己还能在备战期末的一片紧张与慌乱中静下心来,用文字记录那年,那人,那事。
元旦的脚步一天天得临近了,几分欣喜,几分忧伤。这个元旦不能陪家人一起度过了,我只想借笔写下故事,遥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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