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章正
与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编剧的生活并不神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甚至几十天也不出门,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杯咖啡、几本书,这是影视编剧张瀚予创作时的“标配”。
她却说:“与几年前相比,这样的状态轻松多了。”刚入行,做编剧助理时,为了找到更多的历史线索,房间里曾堆着四五个行李箱的书,读完每一本书,还要在笔记本上写下可用的线索。
一谈到写过电视剧的剧情,她的语速就加快,配上大幅度的手势。如今她已经带自己的编剧助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编剧不是写事件的,是写人,要活在人物的灵魂里,不然怎么去打动别人!”
80后的张瀚予,已经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你是我的眼》在央视播出,由沈腾和贾玲主演,与导演杨亚洲合作的电视剧作品《嘿,孩子!》近期正在浙江卫视播出。在很多人看来,张瀚予算是人生赢家,她却说自己“3个梦想破灭了之后,阴差阳错地成为编剧”。
“小时候,我第一个愿望做翻译,初中时发现英语不好;第二个愿望是做律师,结果中考成绩不好;第三个愿望做演员,十六七岁就破灭了,发现自己长丑了。”她自嘲式地哈哈大笑。那时在家人的眼里,她不算是“乖乖女”——太爱折腾。
2002年,正在西安读艺校的她,听说中央戏剧学院还要招生。她动心了,与父母都没商量,二话不要说退学准备复读。报考了三个专业,全部通过后,剩下还有一个半月就要高考。她就像灌了铅一样,定心地坐在家里看书,从解一元二次方程都不算熟练,到进入考场已经会做三角函数。
最终她考入了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第一课,是要学会编剧,之后才是导演与表演。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喜欢上编剧这个行当,爱折腾的性格一直没变。
在创作《你是我的眼》时,为了写出城中村的生活质感,她到深圳体验生活,订了一家离城中村不远的酒店,只要没事就在城中村中闲逛、吃饭,跟不同职业的人聊天。
“这些在创作初期,都必须活在创作者的心里。女人抱怨自己的老公孩子,男人抱怨钱难赚,都希望买房,都希望衣锦还乡,我也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她说。
2013年,她在创作《你是我的眼》时,遇到了西部某地一男孩意外烫伤,家长在网上进行求助。张瀚予四处托朋友,把孩子转院到西安的医院并全额资助。孩子救活了,这家人却跪在那位全额资助人的面前,哭着喊着要拿回发票,回家再通过新农合报销一遍。
“听到了这件事,我嚎啕大哭,觉得做好事太心凉了,一旦善良被释放出去了,之后的事情就由不得自己掌握了。”张瀚予把自己的经历,改写到了剧本中,《你是我的眼》的主人公做好事被讹之后,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来偿还,这一段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她始终认为,无论是讹人者还是被讹者,都是立体的,社会中始终充满着具体的悲伤。在电视剧中,她并不想用教科书式的回答,告诉观众不同的选择有不同的结果,只要初心善良,主人公一定能得到意外的结果,这是她创作的价值观。
最近,正在播出的《嘿,孩子》讲述一位老人,希望三个孩子能延续香火。观念的分歧,导致代际之间对生孩子这件事的冲突,集中爆发。故事背景在北京,其中失独家庭、丁克家庭和隐婚家庭,与传统观念的纠葛,表达了这一代年轻人的困惑。
张瀚予看来,很多年轻人在“要什么样的生活”与“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之间摇摆不定,这正成为她创作的灵感源。她在写年轻人的困顿,也在诉说她自己的纠结:“生活在大城市,欲望越来越多,很难让一个蓬勃向上的年轻人,在尚未得到时就放弃欲望。到底要什么样,实在太让人纠结了,这是大部分年轻人遇到的问题。”
张瀚予认为, “年轻人应该有梦想,梦想的小名叫折腾,字‘不安分’,想要改变生活就要折腾,折腾了才能实现梦想。你我都是在其中,还在折腾的路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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