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春晖赫章支教队副队长 张亦曈
2024年2月8日星期四晴
除夕就要到来了。
几日前，从城市奔赴大山，六个小时的车程，也是无数毕节人的归乡之旅。车厢摇晃，我坐在窗边，探头望见黔西重重叠叠的山峦，青山独秀，碧水柔波。邻座的孃孃得知我是前来支教的，浓厚的贵州口音连道几声“谢谢”，我的怀里接连被塞满砂糖橘、苹果……温暖在胸腔里燃烧，我知道，山的另一边一定是我心中一遍一遍描绘的与孩子们相遇的美好故事。
初来乍到，如何与学生们相处是我的第一道考验。但我有一群“社牛学生”，我们迅速熟络起来。他们献宝式地掏出路边的野花，成为我身上的形影不离的“挂件”，带我“country walk”，走遍金银山。彝族火把节篝火阑珊，让这座小城充满爱意与温暖。我逐渐记住他们某个名字所代表的特征，淘气、孤僻、活泼；看懂他们上课时躲避眼神的羞涩；倾听更多的声音：家庭的自卑、学习的压力、同学关系的抗拒。因此我们选择在今天组织一次家访，用拥抱稀释自卑；用表扬鼓舞恐惧；用爱关注迷茫。
上午，我们走进孩子家里，满墙的亮橙色奖状映入眼帘。孩子母亲刚买完年货回家，又马不停蹄地进了厨房为我们备茶。“我不认得几个字，平时都是她自己学，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家长亲切的黔西口音伴着淳朴的笑容。我从家长口中了解到，曾经他们住在偏远的深山里，后来在政府牵头下，他们从山区搬迁到易地扶贫安置点金银山社区。当被问及长大以后想做什么时，小女孩眼睛亮亮地说想当老师，像我们一样教书。这一刻“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追逐另一朵云”，教育的意义将我们彼此照亮。我看到孩子清澈的眼神中对未来的憧憬，更看到了一粒希望的种子在这个小小身体里生根发芽。告别孩子和家长，我又踏上了前往下一户人家的路途。
下午，我们前往阿西里西风景区对毕节市当地文旅产业发展进行调研。当我们的车辆驶出蜿蜒崎岖的山路，大草原上绿草茵茵、牛羊成群，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卷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随行司机指着远方连绵起伏的草原，告诉我们那里就是他的故乡，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为他们带来了新的机遇，曾经承载着师傅童年时光的绿水青山，现在是他们实现长富久富的金山银山。这颗来自贵州高原的翡翠明珠为当地扶贫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可持续的动力源泉。
日落时分，我们与当地的牧马人一起徒步走下草原。当夕阳的余晖与山峦的轮廓连成一线，我们向着远方的大山呼喊，群山之中传来阵阵回声，那是我们的回音，也是孩子们对我们的回应。“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把诗和远方带到大山之中，将孩子们的声音传播到更广阔的天地，也许，这就是支教的意义吧。
回到社区，我们抬头看见天空浩瀚的星海，明天就是除夕，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对着天空呐喊。怀揣着对年前最后的陪伴的依依不舍，随着大家共同喊出的“新年快乐”，我们即将迎来崭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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