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电视机屏幕上正在重播北京冬奥会备受瞩目的花样滑冰项目,观众席上一片欢腾,而茫茫冰面之上只剩寂寥的空旷与悲壮。透过锋利的冰刀激起的漫天冰屑,我隐隐约约之中,看到了一个如同紧绷在弓上弦一般、却又何其平静而充满斗志的人。
羽生结弦,1994年12月出生于日本宫城县仙台市——一个因鲁迅弃医从文而被中国熟悉的本州岛东北部城市。为了锻炼身体并克服哮喘,他4岁时开始学习滑冰。2011年,他的家乡遭遇了前所未见的天灾,踩着冰鞋从冰场里死里逃生出来的他,成为了广大受灾户的一员。面对残破的家乡与日益恶化的训练条件,他一度质疑是否要继续运动生涯。而最终,让他坚持下去的,是以自己的努力给其他人带来勇气的意念,为此,他辗转于各地,整整半年里参加了60多场商演(演出费全捐给灾区重建),只为争取一块练习场地。
在2014年大奖赛中国站的时候,羽生结弦在赛前热身不幸与中国选手闫涵高速相撞,当时全身多处受伤,鲜血汩汩涌出,已无法独自站立。即便如此,他仍不顾身体状况和教练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返回赛场,此前他还特意去关心了闫涵选手的身体状况。比赛起跳过程中他虽摔倒了五次,但丝毫没有展现出任何退缩之意。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作为现役运动员是没有退赛这一选项的。这就是羽生结弦,一个展现出真正毅力的男人。此次负伤表演曾被央视解说形容为“最悲壮地一场表演”,也是全世界冰迷心中永远的经典——“血色魅影”。
其实,无论是一次次地遭受到外界的争议、被无良媒体造谣诋毁,还是忍着剧痛却瞒着外界带伤坚持比赛的事,这都无法打倒羽生结弦,他说自己“坚信跨越逆境之后景色更美好”,就像被狂风暴雪打压过后的樱花,隐忍坚持过后,重新抽出花枝,在初冬的季节反常而又安静地开放了。这正如尼采所言,“凡杀不死我的,必将使我强大。”因此才有了后来,羽生在平昌冬奥会迎来了他的高光时刻。
“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是央视主持人对羽生结弦在平昌冬奥会上男子单人滑决赛上的评价。
在电影《阴阳师》的音乐中,未满24岁的羽生结弦以“非人类”般令人惊叹的表演成功卫冕,创造了冬奥会男子单人滑66年来的新历史,成为自1952年美国运动员迪克·布顿之后,第一位实现冬奥会男子单人滑金牌卫冕的选手。
曾练习跳跃到遍体鳞伤,也曾因为意外依然重伤参赛;曾在孤寂之中义无反顾地孤注一掷,也曾在相撞之后用血与泪编织出缰绳以驭逆境……而他总是,带着那夹杂着疯狂与脆弱并存的美感、带着樱花绽放之前抱着的必然凋零的决绝、带着亲临绝境却又傲视群雄的心态,享受地完成了如精灵般地轻柔滑行与从容旋转、规范干净的勾手四周跳,还有一次比一次虔诚的吻冰。其实,那一刻他吻的不是冰,而是信仰。
羽生结弦再一次用真正的实力以及令人折服的精神向世界证明了自己,他真的值得各国人民的关注与青睐。他曾用“一生悬命”来形容自己对于滑冰的态度,他将自己活成了永不服输的热血漫画人物,在泛着白光的冰面上,他愈显纯洁与纯真,让人们看到了灵性的美在冰雪之上自由地舞蹈。他如自己曾经希望的那样,用自己的努力给很多人带来了与命运抗击的勇气。虽然冬天会结冰,但羽生结弦和许多如他一般的人们会踏冰而来,带来春的消息。
在最新的比赛之中,羽生结弦虽第一跳因冰面原因而发挥失常,但在自由滑中仍被给予了很高的期待,恰如解说员陈滢所言“他就像一把镶了钻的宝剑,即使被藏在金丝楠木的书柜里,也无法遮挡他耀眼的光芒,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所谓十年结弦,培养的是对滑冰事业的一腔热忱;而一生悬命,则是“自杀式”的努力,其背后,羽生的目标或许早已经超越了冠军的意义,他更渴望冲击阿克塞尔四周跳,向人类身体极限进行更深一步的探索。
奋斗而不畏苦痛,精技而不负天资,成名而不忘初心。所以最后,无论是圆满完成4A实现三连冠,还是王者的传说被打破,他,羽生结弦,永远是十年结弦的忠诚信徒,是一生悬命的花滑勇士,更是冰雪赛道上的永恒王者。
命运对勇士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
勇士低语以应:“我就是风暴!”
作者:吕静
摄影:吕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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