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江侗族自治县,隶属于湖南省怀化市,位于湖南省西部,地处武陵山系南麓云贵高原东部余脉延伸地带。舞水河绕城而生,日夜不息地奔流,河上便巍然坐落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桥——龙津风雨桥。
作为侗族特色的龙津风雨桥上,人流不息,桥的护栏处常常聚集着乘凉观景的老人。桥的一隅,坐着这样的一位老人,他不甚起眼,偶尔跟身边的老人闲聊两句,左手夹着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圈,隔着烟雾的朦胧,我与他目光交汇。
走近老人,老人向我们投来抵触警惕的眼光。在开展调查之前,调查小分队就已经提前了解过了关于芷江侗族自治县的一些情况,所以采访遭受到拒绝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在我们说明调查来意之后,老人依旧有些许排斥的心理,连连说着“我没文化”“我不懂这些”“不要采访我”……之类的话语,在我们耐心的谈话引导之下,老人终于逐渐放下了防备,向我们袒露了他的心声。
杨远望,80岁,子女在怀化市区内工作,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探望。通过老人的自述,我们对老人有了初步的认识。
杨远道老人的家庭并不富裕,据老人自述,自己没有手机等通讯工具,家中也没有电视机等娱乐设施,除了跟老伴一日固定两餐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会在风雨桥。
当问及老人关于芷江侗族自治县的养老基础设施的问题之时,老人皱起眉头,面露难色,他说:“前段时间才听说怀化市养老院骗钱的事情”。杨远望老人对养老院的看法也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了转变。当我们再次询问老人关于芷江侗族自治县本地养老院的相关情况时,老人连连说自己不清楚,以不了解的理由拒绝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直接询问接连碰壁,我们决定从侧面再继续询问下去。
当我们问到芷江侗族自治县是否有其他的老年服务机构之时,杨远望老人笑着说道:“我们是有老年服务中心的,里面娱乐设施很丰富,有棋牌室,有乒乓球……”,从客观来看,老年服务基础设施建设是到位的,“我们都太老了,不会玩那些,也没有人愿意教我们玩那些,所以我也没有去过”。纵使有为老年人提供娱乐消遣的场所,但是通过杨远望老人的叙述,我们得知因为老人自己不会玩乒乓球之类的娱乐活动,所以老年服务中心等类似的场所对老人而言,并没有真正的服务到自己,也正是因为没有人对老年群体进行引导带领,不会玩此类娱乐项目的老年群体就会被拒之门外,这也是其受众面存在局限的原因。
老年服务机构是建造到位的,但老人们由于对养老院的认知不够全面,因而对养老院始终都存在着一种偏见。
“年轻人都外出务工了,留在芷江的,只剩我们这些老人了”。杨远望爷爷眼神落在远处,神色微微落寞。他告诉我们,芷江人口老龄化是比较严重的,根据前期在民政局了解的数据我们得知,芷江60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23.12%,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17.25%。在老龄化如此严重的芷江侗族自治县,像杨远望这样不了解养老院的老人比比皆是,但是老人们不愿意去养老院也许是因为自身条件限制。
杨远望老人观点十分开明:“养儿不是用来防老的,我是不会去麻烦子女的”,对于老人是否愿意进养老院养老这一问题,杨远望老人表示自己并不排斥这一养老方式,“我没钱哪,哪有钱去住养老院呢?”“没钱”似乎是阻止老人们入住养老院最首要的问题。老人群体似乎已经默认养老院入住门槛高,收费贵,这仿佛已成为社会共识。
随着社会的发展,家庭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以往几世同堂的大家庭模式基本被三口之家或空巢家庭取代,因为老龄化的不断加深,越来越多的老人被留守在家,杨远望这样的老人不是个例,越来越多的老人成为被忽视的社会群体,缺少关爱与重视,但因为不了解国家政策和对社会养老院缺乏全面的认识,导致大家的认知出现偏差,这就需要全社会聚焦弱势群体,给予他们关爱,及时传达国家与社会的政策,但要改变大众对于养老院的认知的道路,依旧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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