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实做到弱有所扶、难有所帮、困有所助、应助尽助,把困难群众的民生底线兜住兜牢,努力为人民谋幸福,努力为民族谋复兴。”
——李克强
“哥哥、哥哥……你别走,你别走。”
二十四岁的石天(化名)腆着圆滚滚的肚子赖在地上撒泼,扯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我只好蹲在地上摸着他的全是硬茬的寸板头,好声好气地说:“哥哥不走,不走。哥哥不是走了,只是离开一段时间。等啥时候你听话,服务站的老师表扬你了,哥哥一定回来。”他不懂,只是懵懵懂懂地睁大着眼,在发现自己即便撒泼也改变不了结局后,瘪瘪嘴嗫嚅着说:“那你一定要回来啊……我会乖乖的……”
在这些天,我一直呆在青海省西宁市城北区慧灵智障残疾人服务站帮助服务站的老师们照顾这些智障残疾人。青海是我的家乡,素有“世界屋檐”的美誉,是与我血脉相连的“根”。在选择三下乡返家乡实践活动的地点时,我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要回青海一趟,再去看看那些在工作站中让我牵挂的“孩子们”。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服务站实践了。石天在去年就见过我,但他现在似乎对我并没有印象。服务站的残疾人们大多因先天患有唐氏综合症或其他病症导致智力障碍,在上午教过的知识下午便能忘得一干二净,刚刚问过的问题过一会儿便又能再来问一次。我并没有感觉重复教学的烦躁,只是多少有些疲惫——我只是在这儿短短呆了几天便经历了复读机的生活,那那些照顾了这些孩子们几年的老师们,那些负上重担要承担这些孩子一辈子的家长们,又是经历过怎样的彷徨无措,煎熬困苦?
石天又一次被分到我的组别里。
这个身形硕大,年纪比我还大五岁的“孩子”,丝毫不顾忌形象,怯懦地躲在工作站的老师背后,紧紧攥着老师的衬衫,不肯出来见人。我怕吓着他,轻声哄着:“石天乖,石天乖……来哥哥这边,哥哥这里有糖果吃。这糖果可是很好吃的哦,再不来哥哥就吃掉它了……”
糖果是我去年便发现的哄石天的“宝贝”。因为他吃糖总是毫无节制,工作站的老师担心他吃太多糖对身体不好,会严格地控制他的进糖量。石天闹脾气不肯听话时,我便会偷偷拿出一粒糖,哄他说:“乖乖听话。把饭吃了,吃完了就有糖吃。”百试不爽,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独有的小秘密。
他犹豫了下,悄悄松开了老师的衬衫,试探性地往我这儿挪了一步。我趁机把糖塞进他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顾上躲我,只是匆忙扯开糖纸,着急地把糖果倒进嘴里,面露惊喜眉飞色舞地笑了。
今年的他和去年相比成长了不少。在去年外出活动时,他走在路上就会发脾气,看到便利店就移不开腿,墨迹着我和带队老师买小零食,不买就不给走;而今年不同,我和他一起走时他没有再硬缠着我要买吃的,只是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抬头好奇地看看四周。我耐心地等他观察东西,有时穿插几句介绍:“这个是蛾子,别抓别抓!粉掉下来眼睛要瞎的。小时候它是丑丑的蚕,长大了会变成蚕茧……额,你问茧是什么?大概是大拇指头那么大,短短的一小戳,全是丝……啊,我也不知道一个茧是多少根丝组成的……”
面对石天懵懂的眼神,我不忍心就那么敷衍他。于是我挠了挠头,说:“那要不……咱们下次抓个蚕茧丢热水里泡泡?”看到他蹭的一下亮起来的小眼神,我倍感后悔:怎么就夸下海口了呢?这蚕茧可难找了。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找,自暴自弃地想着,也许真能给我瞎猫碰上死耗子逮着一个呗。
即使是“娇气”如石天,也有自己非常拿手的技能。他特别喜欢做钻石画,做钻石画时一坐便能坐一下午。钻石画是一种将不同颜色的人造水晶粘在画布上的工艺品,操作简单、上手容易,适合这些不太能理解复杂事物的孩子们。普通成年人完成一幅钻石画用时大概是一下午,但他们也许需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在做出这些手工艺品之后,服务站的老师们会统一拿出去售卖,将得到的钱交由孩子的家长保管。在服务站中学到的这些技能,能帮助像石天这样一类患有残疾的朋友在离开服务站的老师后,更好地谋生就业。
忽地一只小花猫窜到了前面去,石天惊奇地跟在小猫背后小跑了起来,我连忙跟上……
亲爱的,你别着急,慢慢走,我会一路为你保驾护航。
守护着你的,不只有我,不只有服务站的老师们,还有千千万万个无声却又默默奉献着的健康人。社会给予你们关爱,为你们送去温暖和祝福;国家为你们制定相应的法规,为你们补全尚有缺漏的法则和补偿。一切的一切,只希望你们能在这世上多一些鲜花和坦途,少一些荆棘和泥泞。
只愿天下弱皆有所扶,贫皆有所助,幼皆有所伴,老皆有所养,共筑中华全面小康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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