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张报名表,一张火车票,将我带到了这个地方,随州市曾都区府河镇,这个不出意外不会在我人生轨迹中出现的地方。在这个小镇上,此刻我正在经历的一切,我想会是此生珍藏的记忆。
第一天上课的早上,刚到教学点楼下,一个小女孩坐在台阶上,背着和她一样宽的书包,手里拿着早餐,一个男人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相顾无言。她是我参加武汉理工大学“绿动青春”暑期社会实践遇见的第一个孩子,孩子乖巧,性格安静,站在她旁边的男人看着我们来了,没有和孩子有什么交代,沉默地望了望女孩,就离开了。那个背影,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才知道它包含了多少情感。
这一天,那个女孩在排队等着放学,看着长长的队伍,和有些等得无聊的她,我上前问她:“祥云,今天是爸爸来接你还是妈妈呀?”,祥云说:“是奶奶来接”,我疑惑地问她:“爸爸呢?,”她说:“爸爸在第一天就走了,去工作了”。“是去别的地方工作吗?”我问,女孩望着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眼里暗淡的神色,那眼神里流露的难过,是看一眼就看得清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早晨,那个男人,那个背影,对于她的意义。很意外,这场分别,没有哭闹声,没有道别,没有关于离别的任何事情发生,就好像这一幕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状态,它无关乎分别。可是祥云的心里,清楚地记得爸爸在家待了多少天,清楚地计算着父母的归期,她清楚地记得所有的离别和重逢。
在和孩子们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志愿者与孩子们的关系渐渐亲密起来,我们发现在这座乡镇里大多数孩子的父亲都在外打工,有的在别的省市,还有的甚至去了别的国家。当我们询问孩子,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时,看着他们眼神里的不确定,我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日子长到,他们都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在我们的询问中发现,许多孩子的父母回家的时候,并不懂得如何和孩子相处,带着一大堆他们认为能补偿孩子的礼物,只是叮嘱孩子的学业,将孩子关在家里学习,孩子需要的那部分关爱,即便是父母回家的时候,也因为长时间没有共同相处和生活,而显得生疏和别扭,这个过程其实孩子们是不喜欢的。留守儿童的问题,不仅需要整个社会对留守儿童给予更多的关爱,孩子的父母们也需要得到社会的帮助和指引,重视孩子的成长,借助通讯工具关爱孩子,多了解孩子才能更好陪伴他们成长,给予他们父母的关爱。
在这群留守儿童中,还有那些更为特殊的孩子。
浩晨是个开朗健谈的孩子,在志愿者的询问中,知道他和姐姐、爸爸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原本我们认为这个孩子应该是在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中成长的,照常对孩子进行家庭状况的调查,当我问到孩子父母的工作时,浩晨说:“爸爸妈妈都在家里,没有工作”,我们很诧异,家庭没有收入来源如何维持生活,于是更加详细的询问,孩子说:“之前家里是开客房的,后来卖掉了客房”,我们继续追问父母在家不去工作的原因,“妈妈的胃做了手术,在家休养,伤口上的线还没有拆”浩晨回答到,我问浩晨:“妈妈做完手术就会好了,对吗?”,浩晨说:“还要去三次医院,要化疗”。当我听到化疗这两个词时,我愣了一下,我和另外一个志愿者相互看了看,我们都知道,化疗意味着什么,从孩子的眼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我想他并不理解这个词,他仅仅单纯的地认为妈妈生病了。我撇过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我打算换个轻松的话题问问他。我问他:“浩晨,喜不喜欢学习呀?”,他说:“我不喜欢学习,但是我会努力,因为妈妈生病了,我想当医生。”这句话就这样,从一个孩童的嘴里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一字一字地砸向我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图为何浩晨的桌签,上面写上了他的名字和理想。通讯员 徐灵巧 摄
因为遇见这群孩子,一切为了相识与遇见而遭逢的挑战和苦难都那么值得,或许短暂的时光,能带给他们,帮助他们,影响他们的东西实在太少,可是哪怕是那一点点的帮助,一点点的改变,我也想尽全力给予。
城市里的生活,我们想到更多的是自己,为自己考虑和打算,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在这里我只想单纯地为这群孩子们,不乖乖听课着急,能不能安全地学习担心,是否得到公平的对待而提出意见,在这片乡村的土地上,我想做一件不为自己的事情。
(通讯员 徐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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