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北海道有一个古老的车站,列车公司原本计划关掉这座车站。却发现还有个女高中生需要乘坐它去上学,于是便保留下车站,直到女生毕业。
“一个人的车站”感动了许多人,而在重庆綦江区赶水镇太公山,也有这样一所鲜为人知“一个人的学校”。陪伴这唯一的一个学生的,是一个60岁的老教师。每一天都紧密联系在一起,两个人既是师生,更像爷孙……
綦江区赶水镇太公山,海拔不算太高,站在山腰,渝黔高速公路能望得一清二楚,下山并不遥远。太公村小处山腰之上,双向通行的是两车道水泥公路,远看如绸带绕山间。农舍或庄稼地旁,一眼能望到盛开的桃花李花。村小建在水泥公路下方的那块平坝,操场上竖立旗杆,五星红旗在春光里很艳。
上学期,村小剩下小陆森及另1个学生。这学期,小陆森成了铁板钉钉的“单生校”。 学生叫谭陆森,9岁。仅剩的老师叫令狐克洪,下学期开学后,他60岁,已连续从教41年,该退休了。
今年9月,令狐老师满60岁,按规定该退休。小陆森从三年级升四年级。小学领导和令狐老师无数次假设过,譬如,今年9月,小陆森仍不愿下山读书,村小该如何应对?这,也是令狐老师现在最忧心的事。
令狐老师曾说过,自己对外孙的爱停留在周末带着一起玩耍或给点零花钱奖励的层面,对小陆森的关心和爱超过了外孙。
上午第3节课是数学课,小陆森做错一道数学题,令狐老师躬身课桌边,耐心解讲。
太公村小属民族小学的一个教学点。令狐老师跟学校校长蔡洪等校领导说好:不管小陆森愿不愿到山下的小学读书,村小实施的义务教育资源跟街上小学的完全相同。蔡洪说,诺言涉及到的成本很高,比如,在村小,每周三,小学音体美专职教师去村小。
令狐老师、音体美3位老师按教学大纲给他上课,没因仅他一个学生打折。如果说,一到周三,小陆森便拥有4个“私人教师”来体切形容在村小发生的事,一点不夸张。
课后,令狐老师去厨房淘菜、用电饭煲下米煮饭。
第4节课结束,他小跑到厨房,锅碗瓢盆声不时响起,椿芽炒蛋、肉片等四菜一汤很快上桌。
吃饭时,他的第一夹菜拈给了小陆森。
“确实有些人说我和他是公孙。”饭后,令狐老师没回他寝室睡午觉,选择跟小东森在操场上打乒乓。握着球拍的瞬间,他眼角藏不住对孩子的怜爱。
扫操场落叶、挑中午做饭菜的水、打开教室……令狐老师每天做的事都实际上都围绕着小陆森。
早晨8时前,若小陆森未到校,他打电话问家长是啥原因未到?下午3时放学,小陆森步行回家约40分钟,若令狐老师1小时内未接到报平安电话,他就打电话询问。若电话不通,他会立即离校步行到小陆森家探究竟。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陆森不愿下山跟其他同龄孩子一道学习和生活?每周,令狐老师要去小陆森家家访一次以上。他发现,孩子跟祖母感情特别深,祖孙不愿分开是主因。山下的学校只能寄宿,分隔5天见不到祖母,小陆森不放心。
令狐老师说,下学期,若小陆森仍不愿意去山下的小学读书,他愿意以干爷爷的身份教小陆森学习。但校方告诉记者下学期,小陆森若仍选择留在村小。将调其他教师接替令孤老师的工作,每周的音体美课程走教同样会继续下去。
村里可见的人不多,却不影响小陆森与令狐老师诺言的传播度和美誉度。小陆森的父亲谭世友也说,有时他看到令狐老师对儿子在早晨和下午的牵挂程度,甚至自责作为父亲失职——令狐老师对儿子关心及沟通频次,超过了他。“我当着其他人的面,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两个是公孙(当地话,指爷爷和孙子)。”
令狐老师讲述了一个这学期常做的梦。教过的学生笑脸在面前浮动,然后一个激灵,他醒了。每次梦醒前,所有笑脸都会淡去,只剩小陆森的笑脸越来越清晰。现在他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让小陆森到山下读书,今后小陆森入梦来时,笑脸才会更加幸福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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