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暑假,重庆大学五彩石三下乡实践团的志愿者们来到石柱县大沙小学开展支教活动。第一天放学,一个四年级的女孩带着满面笑容飞快地跑到志愿者苏薏苡身边,将一枚纸折的爱心塞到她的手心里,然后就捂着嘴飞快跑开了。苏薏苡打开爱心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小苏老师、小余老师、小蓝老师,我爱你们!向盈,加上一颗大大的红心。于是苏薏苡在第一天就记住了这个爱笑的女孩。
向盈是个爱笑的女孩 吴小玉/摄
“我想成为明星,赚钱给哥哥治眼睛”
向盈尤其爱笑,仿佛在任何时候,只要和她的目光接上,总能看到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和八颗洁白的牙齿。是什么让这个女孩每天都这么开心呢?志愿者们有些好奇。作文课上,蓝剑锋让学生们以“我的梦想为题”为题即兴写一个小作文,分享了几位同学的作文后,他注意到了向盈。“可以给我们分享一下你的作文吗?”她害羞地捂住了眼睛说“可以!”说着她放下手开心地望着志愿者,蓝剑锋拿起作文大声地念了出来:“我有一个梦想,是当一名明星,我当明星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为我最卖力的人,那就是我的哥哥。我哥哥是一个盲人,所以我才要努力当明星,有了足够治眼睛的钱,我就心满意足了……”蓝剑锋念完作文后忍不住红了眼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爱笑的女孩,有这样重的心事,为了她的哥哥,她的未来已经有了目标。经过一番讨论,支教志愿者们决定去向盈家看看,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女孩的情况。
自立自强是她的一种习惯
向盈家中的陈设很简单,两张长凳,一个竹篓,就是一楼房间里的全部物件。向盈妈妈从屋里迎出来,脸颊红红的。
经过谈话蓝剑锋了解到,向盈哥哥在九岁时因一场意外失去了视力和一只食指。如今20岁的他在重庆市的一间盲人按摩所当学徒。虽然工资微薄,但是提供食宿的工作也能让她的哥哥勉强自食其力。向盈对哥哥的感情很深,虽然哥哥的视力消失了,但她始终坚信,只要赚够足够多的钱,就能治好哥哥的眼睛。蓝剑锋把向盈的作文念给向妈妈听后,向妈妈苦笑了一下,摆摆手说:“他的眼睛哪里还能治好啊。”“不!一定可以治好的!”听到妈妈的话,向盈立刻大声地反驳道。
向盈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八分水田租给了政府,每年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向爸爸在外打工的工资和土地租金,向妈妈则主要在家务农,同时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和学习。因此,懂事的向盈也能帮家里干一些活,“中午回家,一般妈妈都还在外面收苞谷,都是我自己做饭吃的。”
向盈帮妈妈剥玉米 王千雨/摄
向盈很喜欢跳舞,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家里帮她在镇上报了一个舞蹈班,一学期700元的学费,对这个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只要她喜欢,我们还是让她去。”向盈妈妈笑着告诉我们,“她跳得好,我们大人没有太多时间陪她,让她有一点爱好也好。”跳舞虽然给向盈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但是也影响了她的学习成绩,向盈在最近的几次考试中都不理想。“我以后还是希望她能够读书读出来,找个好工作,不希望她走跳舞这条路,我们也供不起。”向妈妈一边剥着玉米,一边看着向盈说。孩子的眼睛望着母亲,对自己的将来,她也没有概念。
理解与不解
向盈与父母并不亲近,父亲常年在外奔波没有太多时间和女儿相处,他所做的,只是扮演好“严父”这个角色。“我的爸爸对我特别挑剔,上学期即便是我考了班里的一二名,他还是说不满意,让我继续努力。”说这话时,向盈收起往日的笑容,嘟起了嘴。也许在向父看来,不努力学习,就没办法摆脱大多数农村孩子的命运,这也就意味着女儿在今后也要过上同样奔波劳累的生活。父亲的良苦用心也难以用语言表达,最后反而成为阻隔父女关系的一道高墙。
“那你们多久和孩子交谈一次呢?”面对志愿者的提问,向妈妈显得有些茫然。“我觉得妈妈不够关心我”,向盈抢着说,眼圈红红的,“妈妈从来没有和我谈过心,有时候出门也不会告诉我,我就找不到她了。”面对女儿的“控诉”,向盈妈妈有些手足无措,“每天做完农活就太累了,哪有时间和她聊天?有时候听到她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说话,我甚至有点心烦。”一位邻居在旁边补充道:“我们这个年纪,又没有什么文化,和孩子哪有什么聊的?没有话题啦!”说这话时,向盈的妈妈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一粒粒玉米被剥落在竹篮里,像一颗颗无奈的眼睛,望着志愿者们。
石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正处于脱贫攻坚战的决胜阶段,党的十九大报告和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为乡村振兴和脱贫指明了方向,多项落地政策也在这里逐步实施。向盈有贫困生补助,免学费和生活费,家里还有每月400元的低保补贴,在这里,像向盈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他们都以乐观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含蓄是中国人的特点,这一特点在农村体现得尤为明显,向盈的父母、哥哥都是爱她的,但他们都选择用沉默的、切实的行动代替口头的表达,向盈的父母给了她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东西。
孩子们开心地拍合照 王珂里德/摄
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在麦田里找到笑声,把心里的秘密讲给天上的白云,带着最初的梦想,一路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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