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王子的黑白键
(评论员 段祎萌)2021年10月21日晚间,北京朝阳警方发布通报称,查获嫖娼违法人员李某迪,其对违法事实供认不讳并被行政拘留。确认是李云迪后,舆论一片哗然。
20年前的李云迪,18岁获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成为首夺此奖的国人之后,他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古典钢琴天才。出道以来,五登央视春晚,在海内外多次举办演奏会。2015年,33岁的他回到一战成名的地方,成为第17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评委。早年李云迪接受采访时强调,没有绝对的刻苦训练成就不了大师,并称不愿当所谓的偶像。2001年,19岁走红后的李云迪还放弃浮名利禄,去德国汉诺威音乐学院深造学习。如果这样发展至今,结局就会更改,但生活没有“如果”。之后,李云迪迅速向娱乐圈靠拢,跟顶流明星做朋友,频繁上综艺节目;现实生活中,交往的女友也被扒出走马灯般地换。还有传闻说,嫖娼被抓,李云迪不是第一次。熟谙娱乐圈的炒作套路,寻求跨界发展占用了李云迪太多时间。一年之中数档综艺中出现了他的身影,钢琴沦为“副业”的同时,还要继续承接大量演出,崩塌是迟早的事。但是,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即便年少成名,也不能滥用上天的馈赠。
马失前蹄的李云迪深刻说明了一个道理:业精于勤,荒于嬉,即便是天才型选手,不严格要求自己刻苦练琴不断进步,终会退步。网友甚至收集了他的车祸现场,做成合集在网上流传。艺术拒绝浮躁,真正的艺术家要经过时间沉淀,而李云迪逐渐走向当年坚持的反面。
李云迪被抓后,其恩师但昭义无法面对媒体。在李云迪因“不务正业”引发争议时,但昭义曾在采访中对记者表示,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成名颇早的李云迪来说也是好事。这事以后他更加谨慎,更加用功。社会方面的干扰有些多,但是职业钢琴家要守住自己的孤独。无法守住孤独,李云迪坠落神坛,给4000万学琴家庭上了一课。学音乐有助于培养孩子的审美情操,但要保持专业水准,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在枯燥的练习、背谱上。国际顶尖的大师,每天的练习时间也往往达到10个小时。一旦选择把钢琴当做职业,就不能松懈自我要求,别让天赋在娱乐圈浮躁氛围和放弃艺术家底线中消磨殆尽。
当下古典音乐圈不乏明星选手,像欧阳娜娜也是早早进入娱乐圈发展的大提琴少女,经历跨界风波后,出演影视剧角色,演技遭遇群嘲后,逐渐回归古典乐不是坏事。这般跨界出圈给古典音乐带来全民关注度,但也无法避免娱乐化倾向,基挟一股哗众取宠的浮躁风气。
迎合市场与沉下心来创作,两者的矛盾很难处理好,既无法积淀好的音乐,也无法锤炼历经时间考验的演奏家。长远来看,这带偏中国古典音乐启蒙教育,追捧并消费一夜成名,追求功利性审美,会培养出怎样的天才?
在物质化、碎片化的时代,令人怀念充满艺术气息古典风尚,以及那样的时代孕育出的低调大师。做一个艺术家,最重要的是勇气。人在少年,不骄不躁,低调谨慎做事;行至中年,负重前行,笑对坎坷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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