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化的组织:作为神话和仪式的基本结构》这篇论文是梅耶和罗恩在1977年发表在《美国社会学评论》上的一篇论文,是新制度主义学派的奠基之作。
梅耶原先是从事于教育社会学研究的,他发现,尽管美国联邦政府没有对各州的教育做出统一的规定,但各州的学校往往都采取相似的教学组织模式。这指向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组织之间具有趋同性?除此之外,梅耶发现组织中的正式结构和规章制度往往与运行相分离,为何会产生这种分离?这两个问题也是新制度主义学派主要回答的两个问题。
首先,之前普遍流行的观点是组织的正式结构是源自组织内部运作需要,用来协调和控制复杂的关系网。随着市场扩大和社会分工强化,特定领域内的关系网变得越来越复杂,在这范围内的组织面临更多复杂的内部和跨边界的互动,从而组织需要以正式的结构来协调运作才有竞争优势。尤其是集权化国家的形成和政治中心化的需要导致科层制产生,从而可以将每个子单位标准化,用一致性的活动进行控制。
但作者认为组织产生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对外部环境的适应。组织不仅要适应复杂关系网络组成的技术环境,还要适应社会舆论、司法制度、社会制度、文化期待等制度环境,组织要满足制度环境的要求和期待,才能得到合法性。
正如作者所说:“许多正式的组织结构的兴起是理性化的制度规则的反映。”正式结构的很多要素被高度制度化,发挥着神话功能。神话的定义在本文我认为比较模糊,“社会中的理性化的制度结构的成长使得正式组织越来越普遍和精致,此类制度就是神话,它使得正式组织更容易创建,同时也更有必要存在。”这里隐喻了梅耶的合法性机制是强意义的,即制度类似于自然法则一样决定了人们的行为。但梅耶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是神话,如果出于利益或者效率而采取了制度化调整,比如招收大量残障员工是为了减少税费而非出于社会责任,就很难用神话来解释。
制度神话会改变组织的结构,例如现在企业广泛的建立党支部和党员活动中心。其次会促使组织采纳外部评价标准,还会增加组织的稳定性和成功、生存的几率。组织适应了制度环境便可以获得合法性和资源,成为更广泛集体的一部分,即使没有绩效也能获得合法性支持。
但这种改变很大程度会带来冲突,制度化和效率是不兼容的,制度化会动用企业原本用于生产的资源,但普遍的制度化并不能适应特殊的具体的情况。同时,外部的评价标准之间也会存在冲突,因为制度神话来自社会环境的不同方面。对于这种不一致,梅耶认为组织有三种协调方式。第一是分离,为了合法性不能取消结构,便将结构分离出来,又能灵活的实施各种活动应对实际需要。第二是信心与善意的逻辑,提高成员的信念。每个组织成员要扮演好自己在组织内的角色,回避问题、忽略反常、谨慎行事,还有消除产出数据等手段,都是为了维持组织里的制度神话,或者说是为了消除不确定性。这才能使结构被分离出来后仍然可以正常运作。最后还有仪式性的检查和评估,因为检查和评估可能是与第二点相违背的,因此评估和检查往往仪式化和形式化,以避免破坏了组织的合法性。
但这些理性化的制度神话最开始又是怎样产生的呢?最开始诞生于哪个组织?服务于哪个阶层呢?梅耶并没有详细的阐释。同时,梅耶提出了不同于交易成本学派及其他经济学家的效率机制的一种新机制——合法性机制,在梅耶看来这两种机制是相冲突的,正如要求将结构相分离出来。但是我们以政府花大价钱却非常形式的表现对弱势群体的关爱而非直接把钱用之于民,我们可以用合法性机制解释,但是对于政府的领导来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增加业绩晋升,这是高效率的。为了合法性,而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方式呢?效率机制仍然可以回答,这种方式可能是成本最低的,效率最大的。因此,效率机制和合法性机制不一定完全冲突,两者甚至可能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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