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郭小妹)合上书本的那一刹那,似乎福贵就在我眼前,他坐在田埂上,佝偻着背,瘦骨嶙峋的身子比田边的残叶还要更单薄,满是泥土的裤脚被卷了起来,一长一短,两只脚踩在地上。老牛福贵回过头来“哞哞”地叫了一声,眼睛里闪露着悲凉的亮光。
人越是活得艰苦,越是艰苦的活着。用“悲惨”二字来简单概括福贵的一生也算贴切,他一如既往地存在世界上,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讲述着他鲜为人知的一生。年轻时的风流浪子,后来家道中落,青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妻,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的去世,最后孤身一人,与一头老牛为伴。人活着不就是希望风光时有人羡慕,成功时有人分享,落魄时有人扶持,失败时有人安慰吗?每个人活着都有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目标,有的奋不顾身追求理想,可当风光无限的龙二、春生也接连死亡,只有平凡的福贵幸免于难,活了下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活着的答案-它不在于你得到了多大的权利,多大的富贵,而是自己去拼搏、去努力、去得到、去充实地活着便已足矣。
在动荡的四、五十年代福贵无法选择时代背景,他总是在“受害人”的那一类,或许正是在数不清的苦难,让他仍能用知足常乐的心态去看待自己的一生和细心感受在夹缝中生存的幸福。
《活着》最触动我的并不是福贵崎岖不平的生命轨迹,而是福贵本身,他是《活着》的灵魂,它已经成为一种意志,一种信念。当读到有庆死的那段,他为了救县长夫人被抽干了血,心跳都没了的时候,医生只看了一眼便去救县长夫人了,只把有庆放在一个小房间里,当福贵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躺在一个用砖头搭成的小床上,身体看着又瘦又小,身上还穿着家珍做的衣服,当时福贵是多么的崩溃啊,看着自己的孩子就那样的在那里躺着,再也无法言语时,是一种钻心窝的痛啊。晚上福贵抱着有庆走走停停,到家门口的时候怕吵醒了家珍,便捂着嘴蹲了下去哭,蹲了很久很久。福贵说:“我看到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再也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我本以为人生最疼莫过于此,失去了至亲的儿子之后的生活应该会慢慢变好吧,却发现是越来越糟,曾经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断离世,最后只剩福贵一人面对暮年,身边只有一头和自己一样老的老牛为伴时,才发现生命总有缺憾,生活常有遗憾。而曾经自以为天都快塌下来的经历,与福贵比起来不过是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而那些让我呼天喊地的烦恼,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让我发现自己竟然活成了如此一副软弱的皮囊。福贵像一针清醒剂,注射在血管,流淌在血液里,唤醒我们这些无病呻吟的俗人,也让我学会了以顽强姿态面对生活。
有人说:“你所厌恶的今天,是多少昨天死去的人渴望的明天。”无数像福贵一样的低层人民,他们顽强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在艰难的生活中找一丝甜意,承受着命运对他们的不公平,生活对他们的欺诈。他们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可每当他们笑着和你讲述他们的一生时,你明明已看到了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样子,可还是不禁感叹人活着的力量与伟大。哪怕人的一生都充满了艰险和苦难,也必将走向死亡,可那又如何,人只要是活着,便已充满了勇气,也充满了遇见与生机。或许,每个平凡人的一生都是一场小人物斗争的英雄史诗。
当黄昏慢慢退出地平线,黑夜渐渐降临时,我仿佛看到了福贵拉着老牛,一点的消失在田野上,消失在暮色中。往常我总在思考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后来福贵告诉我“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本身活着,而不是为了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活着。”
愿你我都蓬勃地生活在此时此刻,无所谓去哪,无所谓见谁,那些我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我未曾谋面的远方,那些我将要见的人,都是我未曾谋面的朋友,我不能决定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样爱,怎样活。
愿你我都勇敢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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