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避风港。所有生命中未尝过的酸甜苦辣,都可以在台上尝一遍。
当今社会,文化娱乐适应大众需求,影视作品五花八门,丰
富人们的生活。电影院里每逢周末、节假日就挤满了人,可戏剧、话剧院里人头却时稀疏,并且台下越来越不见年轻人的影子。剧、舞台,仿佛正在黯淡。
于我而言,我与话剧打小就有着深厚的情感纽带。爷爷年轻那会儿,曾背着家里人去考山东艺专(山艺前身)话剧表演专业——-那时候,人们说“戏子王八吹鼓手”,演艺行业是不被看好的。但是爷爷并不在乎,他爱着,便来了。幸逢项堃老师担任话剧科主任,“以形传神,形神兼备”、“演员最重要的就是真情实感”。这让爷爷铭记一生的教诲成了他之后所一直追求的。这些流淌在爷爷的血液里,也流在我心里,于是,台下时常出现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天起,我遇见了“雷雨”。那是学校话剧社的名字,原本叫做“望朔社”,后更名“雷雨社”。其中的原因我不知,但听上去多了大气磅礴之感,入耳,俨然拉开了一场幕,幕后那剧那景哗地代了进去。此后,每逢社团大大小小的活动,我便投身进去。夕阳淡黄,越过教学楼的墙,左一划右一拉地抹在墙上,渐渐向下,直到那窗内燃起了亮光,几个“戏中人”的影子映在墙上。
后来,潜进去读了《雷雨》,看了话剧。我觉得我的思绪在
颤,心上压得很,那个“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封建家庭被撕碎了、扯破了,一点点嵌进我的脑海里,一个个人性中挣扎着被吞噬着的“活”,在群山草木都衰尽之时,还在喘着如鲜血般滚烫的气息。它是无声的,是黑白的,这种沉,只有在台上,才能凝聚成一束光唰地放出来。
《雷雨》是中国话剧走向成熟的标志,因此也被上至剧院大型演出、下至学校演出一次次搬上舞台。它是划过沉闷夏夜惊天动地的雷,是默默润物轻细无声的雨。
我懂,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我怀着一颗滚烫的炽热的心,登上舞台;那一刻,我热泪盈眶。
我演我,我演非我。
那台并不高。话剧也如戏剧,舞台也如戏台,它带着怀旧的颜色,所以仅几步却觉登得小心神圣。站在台下,望着台上,就像看桥,看楼上的窗,看任何高出一截的东西。可当立于台上之时,就好像点燃了那渐渐昏暗的舞台,自己已有剧中人之感,我既脱离生活,我又浸于生活。站在舞台上,仿佛全世界都是我的。
《雷雨》片段被选入教材,我满心欢喜。也正因此,台下多了高中生的影子;更甚,他们第一次第二次无数次站上了台,就
好像离山河星月更近了一步。
我于台上,浑身的热血载着使命感。我的思绪在飘,向着那山的顶峰。
我突然想到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台上,不是吗?我们都或蜷缩或恣意于自己的台上,有人幻想着更高的台、有人已登上更高的台。有人在飞,有人在跑。我们在同一张台上演绎了不同场戏,又在不同台上殊途同归。
曹禺先生说,“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也许我们的台上已有灰烬,也许只有冰冷未燃的火山,我们只需演好自己的戏,那么每一个最佳男女主角奖,都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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