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吴公馆在世人眼中尽显豪华与奢靡,而它的女主人林佩瑶同样过着羡煞旁人的生活——有最有权势的男子(民办企业家吴荪甫)做丈夫,简直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殊不知,这个时代的吴公馆跟“红楼”里面的大观园如出一辙,关着同样做梦的女子。
不论能否猜中结果,每个女子想必都和紫霞仙子怀着同样的心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他踏着七色祥云来娶我。有人说,“女人是感性的生物,爱情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生活,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是为了爱情。”无可论是非真假,不可否认的是林徽因、张爱玲哪个不是顶顶聪慧的女子,但无论“人间四月天”,还是“低到尘埃里才会开出花来”的她们都是爱情中的渴求者、迷茫者,不断在失去中追求、又在追寻中失去。而吴公馆的女主人何尝不在逝去中追寻着她那残破的爱情呢?
当再次碰到曾今的初恋情人,她深埋心里的禁忌与悸动再次发芽。想起曾今的“密司林佩瑶时代”,忆起那个破碎的“仲夏夜之梦”。或许在别人眼中,她的丈夫是“二十世纪机械工业时代英雄骑士和王子”;但当她再次看见雷鸣,她也再次明确她的英雄是别人,是那个马上要上战场的参谋长、是那个临别时送她《少年维特之烦恼》和一朵枯萎的白玫瑰的人、是那个他走后时时惦念的人……
“哪个少女不怀春”这是雷鸣送她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一句话。是的,雷鸣启蒙了她的爱情,但现实却让她成为了吴荪甫的妻子。更残忍的是,现实对深宅中女子的无情是无力反抗的、是注定的悲剧——吴荪甫可以去外面花天酒地,可以和任何人鬼混、并当作理所当然。而她只能寄自己的爱情于那一本《少年维特之烦恼》、那一朵已枯萎的白玫瑰。虽然不满于丈夫的无情,却也做着“忠实”的妻子,就算偶尔心灵上的背叛却也使她背负上了对丈夫的负罪感。有人评价她“把爱情的贞洁给了雷鸣,肉体的贞洁给了丈夫吴荪甫”。其实只有林佩瑶自己明白雷鸣只不过是她给自己的爱情设想的一个梦,在梦中她始终只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是懂她、呵护她、爱她的。因为她明白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就算是雷鸣也同样花天酒地、没有真心。而女人只是作为男人的附属品而存在,也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爱情。
文本第五章有这样一段独白:她觉得她丈夫太可怜了,如果此时丈夫有进一步的表示,他很想扑在丈夫怀里把什么都说出来,并且忏悔,并且发誓将永远做他的忠实的妻子。文章倒数第二句:这书、这枯花吴荪甫今回是第三次看见了,但和上两次一样,今回又是万事牵心,滑过了注意。文本有无数这样列之不尽的细节让读者感知一个深宅女子的绝望——林佩瑶如何一次次地认清,在丈夫吴荪甫眼中妻子只是作为件可以忽略的物品而存在,早已不抱期许。
但或许,在无数两人相处的空间里她都想吴荪甫可以多注意她一点。或许,她不是没有试着尝试去爱吴荪甫,而是一个实业家的现实与她的浪漫不相匹配,吴荪甫不懂她需要的爱情、亦不懂她需要的诗意。只是摆布着她像一个花瓶一样呆在吴公馆,即使连偶尔的关注都不配得到,所以她的爱在一次次的无情中死了心。记得《妻妾成群》的深宅中也有这样一句话:“她其实挺可怜的,没亲、没故的,怕你不理她,脾气就坏了。”深宅中女子总是小心翼翼地寄托爱情于幻想的梦,在一次次的现实中梦破碎了、人醒了、也就认命了。
“天亮之前有一个时间是非常暗的,星也没有,月亮也没有。”可惜吴公馆等不到天亮了,它的女主人也等不到天亮了,她的命运就停在了这个子夜,停在了这场黑暗中。只剩最后的回答停在了我的脑海中“可是,也由你。”浮华褪去人比烟花寂寞,也就在这个再也等不到天亮的吴公馆,这朵白玫瑰终于认命地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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