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姓高的唠叨大婶儿搬过来已有二三十年了,有两个孩子,一女一儿凑成一个好字,这一家人的生活不好不坏,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那个时候,有很多像她这样的家庭,男人在外打工,女人在家里看着孩子,这应该就是“相夫教子”了吧。
听人说这大婶儿的家里有兄弟姊妹四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但她没有上学,好像只上了一年级。家里人说让她的哥哥们上学,害怕不上学娶不来媳妇儿,但又没有那么多钱,只能不让她上学了,她答应了。一到吃饭,邻里坐到一起,她总说自己小时候学习是怎么的好,现在很后悔当初没有继续上学,她也总是用这一件事来告诫她的孩子要好好学习,也成了院里家长口中的“反面角色”,她很喜欢和我唠嗑,可能是因为我受得了她的啰啰嗦嗦吧。今天天气很好,从这院里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夹杂着几片不是很完整的云,这位邻居忽然飘到了我的跟前,把正坐在板凳上发呆的我吓得浑身一激灵。
她问道:“妮儿,在干啥呢。”她像是抓住了宝贝似的,言语中透露着隐藏不住的欢喜
我苦笑道:“婶儿,没干啥,咋了。”
她笑道:“没事儿,我看这院里不是就剩咱俩了,孩子们都去上学了,我也没啥事儿干,寻思着找你说说话儿。”
亏了这婶儿的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到这院里就剩下我们这两个孤家寡人了。反正我也是闲着,听听她唠唠嗑也是不错的选择。我点了点头。
她嘴像剥蒜瓣似的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我也听得有滋有味,这一晃,太阳也要落山了,婶儿要给孩子做饭便走了,我起身走向那夹在两排楼房中间点小道,落日余晖,映红了那片天。人的生命就像这落日,终有落的一天,只有尽可能得在落下之前活的出彩,这一生才算没有白搭。
“你叔的妈没了,也算是我半个妈没了,嫁到他们家***对我不好,特别是在我有老大的时候,她嫌弃是个女娃娃,对我很刻薄,我三天两头抹泪,实在不想待的时候就往娘家跑,还好娘家不远,翻个山就到了,回去后我妈给我做这做那,把家里能吃的,好吃的都给我吃了,有时候啊,我是边吃边流泪,但也生怕她看见,就赶快用那补得这一片那一片的衣服袖子擦擦。”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也红了,用那崭新的衣服擦着流下的泪。在我的印象里她平时都是笑哈哈的,很少这样伤感。
叔,和婶儿不一样,他话很少,他们俩人的感情也算是一般,每到过年前总会吵一架,开始时还有人劝架,后来啊,就没人去了,反正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她对叔总是喜欢唠叨个不停,抱怨他这个做的不好那个做的差劲。这些院里的人都听在耳里,有时候院里的人都嫌烦,都很好奇这男人是怎么忍得了的。
她的嗓门很大,平时都是用喊的,听她和别人聊天,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都可以听到。关于她的故事我知道不少,自己听到的,别人转述的。听她说,小时候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父亲一起去卖东西,然后父亲用其中的几分钱给她买一块糖,这就足够她开心好几天,说着她的脸上挂起了一丝丝笑容。那个时候的人的快乐总是这样的简单,能吃饱穿好就好。
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追求,这简单的吃饱,穿好便是大婶儿那个时候的追求,在现在看来,这愿望怕早已不是了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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