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胎记》中科学与道德的关系
《胎记》是19世纪美国浪漫主义小说家纳撒尼尔·霍桑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讲述了一位对科学实验有着近乎偏狂的执着追求的科学家埃尔梅,为了追求体验科技改造自然缺陷的成就感。不惜以妻子乔琪安娜的生命为代价,通过一次次的科学实验配制出药水,以此消除她脸上一块绯红的小手型胎记。乔琪安娜喝下药物后,胎记如雨后彩虹消失般一点点褪去,当最后一点印记也消失后,她的生命也随之结束。《胎记》以一个黑色悲剧向我们揭示了工业文明下,人们热衷于追求利用科技改变自然,并在此过程中道德观不断扭曲伦桑,最终自食恶果的真相。
小说的开篇写道,一个在各门自然科学中都负有盛名的科学家埃尔梅,他洗净了他那张被炉熏黑的清秀的脸,擦去了手指上酸类物质的污迹,说服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做他的妻子。从这里便可以初见端倪,当科学家一直致力于科学研究的时候,是不会与外界有过多的联系的,只有当他真正从实验室抽身而出时,才融入到这个世俗之中。在这段感情的伊始,他对年青妻子的爱也许比对科学的爱更为强烈,但这爱情只有和他对科学的爱交织在一起,并且把科学的力量和他自己的力量结合起来才能显得更为强烈。这也为他后来致力于一定要利用科学实验将妻子脸上的胎记祛除埋下了伏笔。
卢梭曾说“:出自造物主之手的东西,都是好的,而一到了人手里,就变坏了。”乔琪安娜脸上如小手型的胎记,曾被人夸奖它妩媚好看,但是在埃尔梅的眼中,它却是妻子难免于罪孽、悲哀、腐朽和死亡的象征,是大自然在完美作品上所留下的缺陷,而只有科学能弥补这一缺陷。慢慢地,这个小小的胎记变成了埃尔梅一个大大的心结,即使是在睡梦中梦见去除这个胎记会要了乔琪安娜的命,埃尔梅都丝毫没有放弃他用“科学”除去胎记的念头。这个念头越强烈,对科学的热情便越高涨,他的道德观也不断在刷新底线。他甚至感谢这个胎记的存在,因为这个胎记正好可以证明他科学实验的正确性和万能性。当他将乔琪安娜带进实验室时,没有任何科学知识的阿明那旦勃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她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舍得那个胎记。”这和掌握科学知识而自信于可以利用科学实验改造一切的埃尔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研制药水的过程中,埃尔梅尝试了很多的方法,虽然经历了失败,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弃,一面欢欣鼓舞妻子相信自己,一面在实验室面对各种实验器具紧皱眉头。埃尔梅疯狂的痴迷于研制药水的科学实验,将妻子当做毫无生气的实验对象。在投身于实验的过程中,他的人性与道德一点点被消磨,最后沦为一个只会做科学实验的傀儡。这时,早已不是他掌握利用科学知识,而是科学知识将他牢牢的圈住,他像一个虔诚的教徒面对上帝般小心翼翼地进行科学实验。
当最后研制出的药水被妻子服下后,埃尔梅丝毫没有关心妻子的身体变化,只将目光停留在那个小小的胎记上。他的情绪万分紧张,好像这个实验的成功和失败关系到他一生所有的价值。乔琪安娜希望在胎记消失后,她的丈夫有一刹那是欢愉且轻松的,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要比这一刹那的片刻永久些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丈夫的精神永远在前进,永远在上升,他的精神每时每刻所要求的事物都超越前一时刻的范围。正如人类的欲望是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而科技的不断发展更是让人愈加的狂妄自大,将自己视为自然的主宰,渴望利用科学实验改变一切。在最后时刻,乔琪安娜重复道“我可怜的埃尔梅”,而此时的埃尔梅正沉浸于实验成功的喜悦之中,全然不知这“成功”所带来恶果——将在余生忏悔妻子的死亡。当这胎记——尘世凡人间缺陷的唯一标志的最后一抹红晕消失,乔琪安娜的生命结束了,埃尔梅的人性与道德也完全沦丧了。
霍桑通过塑造埃尔梅这一科学家的形象,告诫人们:毫无敬畏心地征服自然必然会遭受到惩罚。我们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她允许我们去破坏,但很少允许我们去创造。当大自然的馈赠被视为缺陷,科学实验被视为征服一切的法宝,人类逐渐迷失自我,不断触碰自然的底线,自然也会将人类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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