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乌尔姆大教堂是一座哥特式教堂,高161米,共有768级台阶,是世界上最高的教堂。教堂始建于1377年,直到1890年才全部完工。登上主塔楼143米高的平台,可以俯瞰乌尔姆城和周边,天气好时甚至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如今,这个教堂遇到了难以言说的危机,经常有人在教堂外墙小解,已经危及到教堂的建筑安全,尿液中所含的盐和酸正在侵蚀教堂的砂岩基层,对正在进行的翻修工作造成破坏。
教堂被认为是连接人世与天堂的桥梁和旅途,加上乌尔姆是世界上最高的教堂,也就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但是,如果被人的尿液继续腐蚀下去,是不是会让人很难再升入天堂呢?
印度被称为最接近于神的民族,却是厕所最少的国度。在印度厕所无处不在,大地就是最大的露天厕所。这个离神如此近的民族和地方到处都是开放式的厕所也意味着,到达天堂之旅或理想的彼岸是不需要厕所的。
仅仅从文化上来区分,印度好像是“恐粪文化”(牛粪除外),因为对自己的粪便无所顾忌,留给大地和自然来处理。但是,从中国对待粪便的传统来看,却是“爱粪文化”,中国人是一个爱粪便的民族,这表现为基本家家都会有厕所,而且农村的厕所与猪圈相通,以便收集粪便用于庄稼。
尽管不同文化对于是否拥有厕所和如何处置自身的粪便有截然不同的做法,但是公共卫生的发展为人们带来了科学处理粪便的深邃眼光,同时,现实的境遇又从反面印证了如果没有厕所,人们不只是无法到达天堂,就连在凡尘的生活都会陷入绝境。
2010年1月海地发生7.0级大地震,超过22万人死亡。联合国为协助灾区重建、维护地区治安,向海地增派维和部队。同年10月,海地爆发大规模霍乱,许多在地震中死里逃生的民众没能逃过病魔。迄今,海地霍乱已导致77万人感染,超过9000人死亡。而且新证据显示,霍乱致死的人数远比官方公布的数据高。
为何海地会在霍乱中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原因也直指厕所,包括检疫和基础设施。首先出现疫情的地区是联合国维和部队驻扎地附近。在营地驻扎的这一队维和士兵来自尼泊尔。2010年夏天,霍乱曾在尼泊尔大规模爆发。这些尼泊尔士兵由联合国派遣到海地,执行6个月的轮换维和工作,但事前并没有接受防疫检查。他们的营地位于海地最大的河流阿蒂博尼特河的上游,由于卫生条件不到位,士兵们的排泄物直接排入阿蒂博尼特河。当排泄物排入河流后,当地的海地人还是直接饮用河水,并在河里洗衣、洗澡。再加上温暖的气候和被地震破坏而基本上没有基础设施,为霍乱的爆发提供了温床,下游的海地人几乎立即受到水里病菌的感染。
参与调查的美国研究人员在2011年7月美国的《新型传染病》杂志刊登一份独立调查报告,认为海地霍乱疫情的病菌特征和南亚地区病菌菌株高度相似。从时间和地点看,霍乱疫情由尼泊尔维和部队人员带入海地。防疫专家兰坦尼表示,“DNA分析结果显示,海地爆发的霍乱源头应该是很少的几个人,事实上我认为,可能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或几个人不经过厕所的排泄就放倒了77万人,足以证明厕所是多么重要。遗憾的是,联合国以联合国维和人员有豁免权为由,拒绝赔偿海地人。现在,乌尔姆大教堂的危机也来了——教堂遭到破坏,德国人会不会马上修建厕所呢,看来也很难办。因为,不单是德国,整个欧洲公共厕所都很紧缺。原因在于建厕所要花钱,只要是涉及政府公共设施建设,都得通过议会层层批准,旷日持久,拖得人们没脾气再提修建厕所之事了。
2013年7月,第67届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将每年11月19日设为“世界厕所日”。现在,不知德国,或者说欧洲,能否汲取海地的教训,多建些公共厕所呢?
张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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