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用一个字来形容上世纪80年代的我们国家的经济状况,那么这个字肯定是“差”。在那个年代大多数城市和农村都很落后,当然我家也不例外。曾经奶奶告诉我,在那个年代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一颗三个人才能围起来的橘树,而家庭的不幸也是来源于那颗橘树。父亲为了防止树上的果实被鸟啄,就带着火药枪上树驱赶鸟,悲剧也就发生在这个时候,枪炸膛了,父亲左手被严重炸伤。后来到了2002年,一家人迫于生计,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漂泊。
父亲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去了很多城市,尝试找了很多工作,可是那个时代的人都只看表面,嫌弃他只有右手。在我的记忆中,那个时候的父亲和母亲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父亲的脸上和手上也没有皱纹。以前我父亲他是镇上唯一的老师,也是镇上唯一会些外国语言的人。后来父亲实在找不到工作,只好去工地做苦力活,一家人也只好暂时住在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里。正如杜甫所言:“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父亲从工地回来,手掌上或多或少的都会冒起几个水泡。不过后来,慢慢地就不长泡了,因为手上起了一层茧,手背上也起了一些褶皱,皮肤也比我们刚出来的时候黑多了。
工作了几年后,父亲当上了原来那个建筑团队的主管,工资也比以前高了很多,然而他不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不愿意为别人工作,他决定带着这几年的积蓄建一个造瓦厂,一个属于自己的厂。当年他用右手设计的瓦厂的图纸现在还被我收藏着,花了多长时间现在也记不清了,只记得父亲都要和工人晚上经常熬夜。
有一段时间是我们一家人怎么都忘不了的,那就是厂刚建成的时候,由于发不起工资,我们一家人包揽了厂里所有的工作,就连十多岁的我有空的时候都要帮忙。不过这段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很累。后来有了资金能够流通了,就请了些工人,但是父亲还是要和他们一起起早贪黑。这一做下去就是五六年,由于每天都和黑漆漆的瓦接触,父亲手变得特别黑,和我手一对比就像刚挖了煤一样,手背上每隔一两厘米总会有一条细细的小口。而手掌上就不同了,手掌上的裂口我不敢仔细看。虽然现在没有再经营那个充满回忆的厂了,但是父亲手心附近的裂口依然还在,只是比以前小些了,每次我问他痛不痛,他都说习惯了。
时光匆匆,父亲的头上也冒出了不少白发,一只手撑起了大半个家,父亲手上的变化记录了我们这个家庭经历这些年来经历的困难。现在的他有个习惯就是每月十五的时候,他都会站在楼上看月亮,偶尔叹气,是时光让他变得沧桑了。
曾经有人说他是残废人,我很生气地纠正了那个人的话,说道:“他是残疾人,“废”等于废物,“疾”只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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