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说过:“Tobeornottobe,thatisa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生与死,一直是人类所探讨的一个永恒的命题。“人生从何来?死又往何去?如何看待生死?”从古至今,人们总会对这样的问题展开一场“唇枪舌战”。
在小沈阳主演的小品《不差钱》中,他将生死如此定义:“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由他看来,生死是通达的,或者是简单的。可在身处不同时代、不同地区、不同的人看来,生死是复杂而又难以定义的。
畏惧死亡,为不朽而生
永生几乎是世界全民族的追求。西方如此,基督教通过追求以上帝为精神象征的终极价值,认为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原罪”,人们只有通过实现现世的生命价值以求得饶恕,如此才可实现达到永生的价值。东方亦如此,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也最不缺这样关于生生死死的逸闻趣事。秦始皇征战六国,最后统一天下,成为了历史上中国的第一位皇帝。在拥有这无上的权利之后,他开始畏惧死亡,舍不得眼前的大好河山。他便生起了想要寿与天齐的念想。于是,他不断地求仙问药,但却未有所得。汉武帝也是长生不老的忠实粉丝,他不断地笼络方士,大肆在沿海的碣石山祭神求仙,自以为可以逃避死亡。唐太宗对道教宣扬的方术迷信不屑一顾,在谈到秦始皇祈求神仙冀其长生的荒唐行为时,他嘲笑道:“神仙事本虚妄,空有其名。”但年龄逐渐增长的过程中,他依旧是不免落入俗套地开始愚蠢地追求长生不老。
在论文《拷问生死·哲学视阈中的生存意蕴》中,作者丁建波提出:“从总体上看,世俗的生死观往往表现为‘乐生恶死’、‘贪生畏死’,甚至以死亡为禁忌,视死亡为不祥,提倡‘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生存观念。”如其之言,在这样世俗的生死观的影响下,秦始皇、汉武帝等的帝王,他们的确是畏惧死亡,此之谓“畏死”,但同时也可以理解为一种重视生命,此之谓“惜生”。
生死问题自古以来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丁建波认为:“宗教中所关注的生死着重强调死后的世界。生死不过是一种寄托,死亡不是终结,而是通向永恒的一道桥梁,或者是实现永生的手段。”自众多神学宗教流入中土,所谓永生的说法也被打破,进而生出不同宗教中对于生死不同的认知。就以儒家文化为例,儒家文化强调“贵生、乐生、轻死”的观点,其中有云:立德、立功、立言,方可不朽。在这些儒家学者看来,人在生前能在道德、事功、学问上有所成就、建树。即使身死,其精神犹存,这便达到了一种死而不朽的境界。这种观点并不表示儒家学者惧怕死亡,而是对于死亡保有一颗敬畏之心。在《渔夫》中描述道:深受儒家思想浸染的屈原深知自己的政治理想难以达成,便以死亡来保持自己内心的高洁。以求得自身道德上的完美,而达到生命不朽的境界。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面对越来越繁华的物质世界,越来越大的生存压力,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消极避世。在刘福江的论文《传统儒家生死观视域下生命价值观教育》中,他提出:“大学生是最敏感,最活跃的人群,承受着学业、爱情、前途事业等多方面压力的冲击。而当代大学生多为80后和90后。从小衣食无忧,缺乏磨练,心理素质差,不能独立面对和解决所遇困难和问题。在某一方面不如意的时候往往容易选择轻生,上演一幕又一幕的悲剧。”
“我想去死,这样你就可以继承我的蚂蚁花呗”,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成为了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写照。随着生活的智能化,人们对于目前的生活失去了“惊喜力”,更多的是顺其自然,随波逐流,惶惶而不得终日,这就让他们生出了“等死”的想法。微博网友@小白说:“饭不需要自己做,地不需要自己扫,衣服不需要自己洗……就算是生病,小病小痛有医院,大病大灾不想管,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是迟早的。”
2017年,被冠以“国内高空极限第一人”的吴咏宁在一次极限运动直播中发生意外坠亡,留给舆论场一片五味杂陈。他并不是推广极限运动的第一人,也不会是追求极限运动的唯一一人。尽管具有危险性,但那之后还是有很多人参与到极限运动的行列中。他们可以通过如此方式寻求生活的刺激感与新鲜感,这样的他们呈现出的就是一种“不怕死”,亦或者是“不想活”的状态。
在郑暁江的论文《从中国传统哲学之生死观透析现代人的自杀问题》中,他说:“人们多摒弃了“好死不如赖活”的观念,转而奉行“赖活不如好死”的准则。传统人“类我化”的人生观已被现代人“个我化”的人生观所取代。因为生产方式、经济活动皆是突显个人主义的。加之现代生活的快节奏,社会的压力,如升学、就业等等越来越大,精神与心理上出毛病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高,由此必然使现代社会的自杀率上升。”
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开化,科学的不断进步,人们对于生死都有了各自的的认识,这就使所谓“死后羽化登仙、得道升仙”或是“长生不老、长命百岁”的说法成了无稽之谈。就如今医学的发达程度,还没有能让人永世不灭的本事。但正是因为人们对于生死的“看透”,也使得人们逐渐缺失了对于死亡的敬畏之感,逐渐丢失了作为人所该有的悲天悯人的情怀。6月20日晚上八点,在甘肃省西峰市,一个19岁高三女生从一幢百货大楼纵身跳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根据调查,仅仅是因为刚刚与相恋不就的男友分手,女孩就选择了跳楼这种极端的方式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享受生,善待死
20世纪最有影响的俄罗斯思想家别尔嘉耶夫认为,“只有死亡的事实才能深刻地提出生命的意义问题。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之所以有意义,只是因为有死亡,假如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死亡,那么生命就会丧失意义”。这就让人们不得不去思考死亡的真正意味。丁建波认为:“直面死亡使人意识到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在有限的生命过程中自己到底想怎样过,想成为什么样子。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在面对死亡时会情不自禁地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样式与生命追求的根源所在。”当死亡既成事实,正视它或善待它才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2017年3月,即将迈入80岁高龄的琼瑶在Facebook上发表了一封信《写给儿子和儿媳的公开信》,信中说道:“我生怕到了时候,你们对我的爱会成为我自然死亡最大的阻力。万一到时候你们后悔了,不舍得我的离开,而变成叶金川所说的‘联合医生来凌迟我’怎么办?现在我公开我的权利,所有看到这封信的人都是见证,你们不论多么不舍,不论面对什么压力,都不能勉强留住我的躯壳,让我变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卧床老人!”消息一经发出,就引发了网友对于“尊严死”的一系列热议。
“选择与尊严”网站创始人之一、中国推广“尊严死”的第一人罗点点说:“死亡是一件非常个人化的事情,属于最高级别的个人隐私。没有人知道真正好的死亡是什么样子的,是应该抢救到最后一刻,还是应该放弃?但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明确地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别人才能够帮助你,你的愿望在别人的帮助下实现了,这就是我们说的尊严死。”
谈到“尊严死”,自然也要提及另一种死法——“安乐死”。《法制与社会》期刊中发表过名为《浅析中国对安乐死或尊严死的立法选择》的文章,其中提到:“安乐死与尊严死都能保障病人在生命末期按照自身意愿安详尊严地死亡。”在当今社会,这两种“死法”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认为,能够选择死亡的方式是人最基本的人权和最宝贵的自由;也有人说,这样的做法相当于谋杀。但无论是“尊严死”还是“安乐死”,其本质都是为了减轻患者死前的痛苦,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越来越多的人张口就谈论死亡,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慢慢清晰。”罗点点如是说。
《死后的人生》一书中说:“如果不把死亡当成死亡,而当成是开启一种更灿烂的人生,甚至还可以重新看见你的父母和其他亲友,他们或许还充满了年轻活力,那将是多么令人安慰。”死亡,是一个人一生中的必修课,真正地去认识、了解、接受、面对它,它所带来的忧愁和恐怖就会一定程度地减少、稀释。一名“90后”女孩龚艳,在被问及如何面对死亡的时说道:“为何我感觉到死亡可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呢?如果有一天我要饱受病痛折磨,最终失去意识。我宁愿拥抱身边的人,然后欣然接受死亡的来临。我相信那一刻会是最美的,也是最超脱的。”
泰戈尔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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